“總有一天我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這世上有些人不尊重工匠、不尊重農民、不尊重軍人,他們是我劉獅子的三根柱子,我尊敬!”
話雖這么說,但劉獅子到現在還是個瘸子,他手下會種地的人雖然不少,但已經都是兵了,沒有農民。
三郎領命去尋承運,劉承宗端起十七斤半的鳥銃,這桿銃的銃尾還要修改,但已經和他的下巴一樣高了,等他制定好銃托的規格,到時候可能重銃的高度可能會與他等身。
師成我證明了,另外一桿銃雖然口徑更大、銃身更長,但增加的威力有限,相比于制造上難度與耗時的提升,意義不大。
為了射擊穩定,決定再增加一根木叉作為支撐,能讓瞄準更加輕松。
所以最終定下的銃管就是這種彈重一兩五錢的規格,比輕鳥銃在制造上用時多了一半。
而且遺憾的是,使用這種重鳥銃的士兵不能披掛鎧甲了。
使用木筒預裝彈藥,輕鳥銃兵能夠輕松攜帶五十次射擊的彈藥,但這種鳥銃一發彈藥就三兩重,攜帶十五枚便接近三斤。
算上重銃本身,就已經二十斤出頭了。
這是個尷尬的重量。
再輕一些,士兵能穿鑲嵌鐵片的棉甲。
再重一些,劉承宗對抬槍的規格要求就是四十斤以下,平時隨隊裝在車上,由兩個人使用,作為一個什的火力補充,不會給士兵帶來太大負擔。
但巨大的威力,又讓他無法放棄,因此劉承宗決定把這種重銃定型,作為將來單兵重火槍來使用。
同時他還想師成我提出了對輕型火槍的要求:“這個太沉,沒辦法全軍都用,所以還需要再制作一種使用六錢彈藥、十二斤以內、三尺五到四尺長的輕銃,比鳥銃威力大、比重銃更輕便的火槍。”
相比于重銃的順利定型,抬槍卻在制造中出了點小問題,以至于還要再向后拖延兩個月。
匠人們沒有做過那么長的銃管,在鉆光銃孔時卡尺沒有卡緊,以至于鉆得管子有點歪。
他們不是鉆槍管,銃管在鍛打貼合時就留有銃孔,只是需要鉆光鉆直,這直接關系到銃的精準與否,所以是最講究技術的工序。
鉆歪了就會使銃壁兩側薄厚不均,射不準還是次要的,大裝藥時容易出現炸膛。
對此劉承宗也沒說什么,這不是強求得來的事,只能鼓勵匠人繼續努力,爭取讓他早日看見抬槍。
但就在他把玩重銃,等待承運送銀子時,師成我給他呈上一塊兩尺見方的毛毯。
毛毯摸起來絲絨柔順,中間為藍色麒麟團紋,空隙飾以銀色,邊沿一圈金光閃閃。
“這是工匠們給大帥織造的座氈,以棉為經線,間駝絨與羊毛,內飾銀線,外用金線。”
師成我介紹完,笑道:“從前陜西織造局給北京和王府做的工藝,織造匠與金銀匠都在平涼大亂時被招來,他們想讓大帥看看他們的手藝。”
劉承宗提著座氈看了又看,在他眼中,這金光閃閃的毯子,不是工藝品,它是奢侈品。
他面帶笑容,把座氈放在一旁,對師成我笑道:“我們也可以成立個織造局,以武力為后盾,以技藝做產出,把東西兩端的財富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