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季未央不是很記得這個地方了。
四處都散發著惡臭味,有男人抱著懷里的女人調笑,更有不堪入目的畫面,她走在這里面,笑瞇瞇的朝那個一身闊綽的男人兜售劣質的高粱酒。
男人吐了口痰在她臉上,她擦干凈了,繼續跟著男人笑著兜售。
“哥哥,真的不考慮一下這瓶酒嗎?這瓶酒可是取自上好的原料,人工釀造的,在外面可買不到。”
季未央五歲就能把隔壁八歲的男孩的機動玩具騙到手換錢了。
她既不要臉也不要命,被打了也不在意,爬起來繼續找下一個賣家。
賭場不給她白吃飯,一個饅頭的價錢是外面的二十倍。
季未央偷偷的把賭桌上剩下的瓜子揣進懷里,趁著別人不注意跑到一個底門后面:“吃。”
那里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瘋女人。
看到季未央伸過來的瓜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她一把抓去,連著殼一起往嘴里吞,季未央趕緊拉住她。
“是這么吃的。”
她剝開瓜子給傻子看。
傻子看到她手上的傷口,呼喚著哭了出來。
季未央神色淡淡。
她很早就不會哭了。
瘋女人抱著她大哭起來。
季未央閉上眼。
再次睜開,已經是觥籌交錯的宴會。
她現在是提蘭星系的女皇。
她拿到了那么多個世界的身份,卑賤的,高貴的,都快讓她忘了自己本質就是從垃圾堆里跟野狗搶食的乞丐。
不,乞丐活的都比她高貴。
林承安不知道這位想到了什么,忽然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既然這么怕季家的人,還敢招惹?”
林承安面色有些尷尬。
不過他怕季家的人,并不代表怕一個季家旁系。
“我……”
“林瑟,去把那朵玫瑰取過來。”
季未央目光看過去。
那是一個長相極為英俊的金發男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優雅尊貴,一雙淡紫色的眼睛帶著些許溫和的笑意。
“那不是業界龍頭約克家族的人嗎?”
約克家族雖然不比江家季家,但也就只遜色幾分而已,這些年甚至壟斷了提蘭星系所有非官方的衛星商業鏈,若不是有江離修的鎮場,約克家族的手可能會伸入政界。
怪不得敢動季家的東西,要知道這整個宴會場都是約克家族的。
那朵玫瑰眼看著就要取出來了,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將那水晶罩重新蓋了回去。
“凜主這是要動季家的東西?”
把水晶罩蓋好,那人開口笑道:“怕是約克家族承擔不起季家的怒火。”
凜澤輕笑:“只是給這位小姐觀賞一下罷了,談何得罪季家。”
季未央那個瘋女人可是曾經單槍匹馬潛入其他星系,干掉了那個星系的帝王,換言之這個女人只要想殺誰就沒有殺不了的,還有整個季家為她保駕護航,誰敢得罪。
“是么?可我看你調戲我老婆,調戲的歡得很。”
凜澤臉色變了。
這聲音?!
江離修走進門來,整理著有些松動的袖口,看都沒看他一眼:“老婆,再鬧下去整個會場都要吵起來了。”
季未央很不想理他。
“你管誰叫老婆?”凜澤有些兇意的看向江離修,身子不自覺的擋住季未央:“這是我看上的未來約克家族少夫人!”
雖然沒見過江離修那位夫人,但看看季未央的事跡,凜澤就感覺這女人一定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疙瘩,才能在星際學院那種變態橫出的地方所向披靡,戰績無敵。
當年約克家族也想過和季家聯姻,他當時可是喝了好幾杯辣椒水,把自己弄到進醫院,才逃了和那個母夜叉的相親。
季未央端著酒杯,輕輕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