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云白衣飄飄翻轉騰挪,像只白色蝴蝶在房頂屋檐輕輕掠過,幾下就把葉蓁蓁甩開了。
葉蓁蓁只好加緊腳步拼命跟上,逐勝嘆氣道:“說你笨你還真笨。”
葉蓁蓁邊追邊辯解道:“我這只是擔心被歸云發現,你懂什么?還有,你再說我笨,我就把你丟那邊的護城河里。”
逐勝道:“你敢威脅起老子來了?我可是......”
葉蓁蓁哼道:“可是什么?妖王?早就不是了好不好,拽什么?你現在是靠我養著的,對我客氣點,不然分分鐘給你斷口糧,看你還怎么囂張?”
幾句話間,歸云的白衣已經越來越遠,轉過街角便消失不見了。
葉蓁蓁急忙加快腳步,想著實在不行就喊他一聲,自己只是擔心他,又不是懷疑他什么跟蹤他來的,何苦呢?轉過街角剛要出聲,突然腳步一絆,前方被人設了一道無形的結界,葉蓁蓁險些一頭撞上去。
此路全部都是臨街的商業街,一直通到護城河岸。雖然已經閉市,但因為是水神火神的壽誕,店鋪門口的燈籠都燃的好好的,直到天亮才會熄滅。
此路本就開闊,此時深更半夜空無一人更顯空曠。歸云就站在臨近護城河岸的一處店門前,那店鋪是賣酒的,旌旗迎著河風在歸云的頭上飄搖,平添了幾分寂寥。
葉蓁蓁剛想叫他一聲,突然從河面上走來一個黑衣人影,真的是走過來的,他腳步輕盈,一步步從河面的陰影之中走出來,雙手負于身后腰桿挺的筆直,涉水如履平地一般。
歸云看到來人,立即拔出了太崇劍。劍芒之上寒光凜凜,溢出的殺氣掀起一陣狂風,將整個街道都籠罩住了。
葉蓁蓁心里一驚,不知是什么人才能把如此好脾氣的歸云,氣能這樣,奈何隔的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那人長什么樣子。她輕輕躍上屋頂,像一只靈巧輕盈地貓悄無聲息地挪了過去。
走到隔著一間房子的距離葉蓁蓁便停了下來,那黑衣人也已經走了過來。
待看清那黑衣人的臉,葉蓁蓁不禁瞳孔一震,這人不就是在水神殿扶了自己一把的人嗎?當時他明明是一個明媚的少年,此刻周身卻是罩著一層陰森的鬼氣,面目也是陰沉沉的。同樣的一張臉,感覺卻差了十萬八千里。想來那人一定的披了一層人皮,小鬼都不能見強光,厲害的鬼鬼氣又太重,在人界走動極易被僧人道士當成靶子追著打,他們為了在人界出入方便,都會披一張人皮遮掩。
歸云似乎也十分吃驚,好像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頗為震驚道:“原來是你!”
那人微微一笑,道:“三界之大不可估量,我們卻仍能相聚,只能說我們太有緣了。”
歸云一言不發,身體卻在微微發抖,太崇劍已在手中嗡鳴不止。
葉蓁蓁心道:果然如她所料,那鬼果然和歸云有舊,只不過是舊恨。
那人又道:“幾百年過去了,你都做了天界威名赫赫的平溯將軍,還在氣什么?不該感謝我么?”
他話沒說完,歸云已經提劍刺了過去。劍身之上靈光滋滋流轉,猶如雷電蓄勢待發。
葉蓁蓁還從沒瞧見太崇如此形態,不知不覺看得呆了。
那人卻不慌不忙飛身閃避,道:“怎么敘舊沒敘完,你就動起手來了?你還在記恨我么?”
歸云道:“誰來找你敘舊?!我要殺了你!”
那人立即在腰間一摸,竟從腰間抽出一把細劍。那劍柔軟無比像條蛇一般,在他手中呼呼飛舞,突然伸長了幾寸,將太崇的劍身纏住了。
歸云現下定是心緒大亂,都沒想到炸個法力丸子逼退此人。
那人道:“你見到那條忠心耿耿的好狗,卻只想著殺了我么?那他們該當如何?”
歸云身形愰的更厲害了,猶如秋風中搖搖欲墜的一片黃葉,半晌才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葉蓁蓁看著這樣的歸云心頭劇震,實在忍不了了,祭出桃花劍一把擲了過去,桃花已經灌滿了靈力,尖嘯著沖下去打在結界上,發出一片炫目的白光。
那黑衣人終于放開了太崇,飛身退后了數步。
歸云也立即回神,抬頭瞧見葉蓁蓁已經沖著自己飛了過來,急忙撤了結界張開雙臂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