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見得多了恐心臟受損,齊老爺沒有去。齊府的管家齊心帶他們去的。
齊心邊帶路邊道:“不瞞您二位,我家少爺原來也是儀表堂堂的一位青年,可如今……唉,你們待會兒看了就知道了。我們少爺自小知書達禮,又生于富甲一方的齊家,向來都是人人稱頌的大好少年,可如今……”
如今樣貌葉蓁蓁不得而知,但如今人們的態度猜也能猜出幾分。不用說他四處打砸那些事情,單一個“斷袖”就得讓他被人們的口水噴死。那些與他相過親的女子得被惡心死,罵的只會更狠。
齊興業住在西面緊靠園林的院子里,名叫梅園。
園中遍植梅花樹,此時正直春季,枝頭只見綠芽不見紅影。樹影重重間,陣陣邪氣溢出。葉蓁蓁定睛細看,樹間有一白衣身影一閃即過。
只是房間十分奇怪,窗戶全部都用厚實的木板定了起來。
齊心拱手道:“少爺,老爺又請了兩位道長為您診病。”
梅樹間傳出一個清冷冷的聲音,道:“哎,父親又是何必?”
話音剛落,便聽一陣腳步聲響起,腳步細碎凌亂,綿軟無力。
不多時梅花樹中出來一個頎長的身影。
此人——姑且算是人吧——此人好像一張干皮下面包裹著一副骨架,眼眶猶如兩個黑沉沉的黑窟窿,大且空洞,臉上全無半兩血肉一般,皮膚白的透明,血管的流動方向似乎都能隱隱看出。一手提著一只木桶,一手拎著水瓢。胳膊細的還不如一旁的梅花枝粗。
葉蓁蓁心里咯噔一下,真是骨瘦如柴的典范。
齊興業已經轉過了身去,道:“嚇到你了吧?”
葉蓁蓁這才驚覺失態,立即回神道:“沒有沒有。”
歸云一直站在她的身側,此時微微向前一步擋在了她身前。
齊興業有些局促不安,又有些無地自容,側過半邊身子道:“你們救不了我,快走吧。”
歸云言簡意賅道:“試試看。”
葉蓁蓁回頭對齊心道:“齊管家,麻煩先回避一下吧,我們要私下談一談。”
齊心一愣,看了一眼少爺,見少爺沒有說話,才道:“那我就先退下了。”
三人回到房間坐了下來。
房內邪氣更重,很難說是房間有邪氣感染了齊少爺,還是齊少爺的邪氣溢滿了房間。
葉蓁蓁注意到了門,除了窗戶全部被封死以外,門也加了厚厚的門栓,這……不是只有大門才用的到嗎?
她挑了挑眉輕搖折扇姿態風流,一派從容道:“齊公子不用擔心我們能不能救你,你只管說出真相。能不能躲過此劫,是你的造化,能不能救你脫離此劫,是我們的本事。”
齊興業微微一愣,猶如醍醐灌頂,渾身注滿了莫名的希望,雙手不自覺握成了拳。
歸云側目望來,伸手握住了葉蓁蓁的手。
這一握有些突然,葉蓁蓁微微一縮,但好歹沒有掙出來。
歸云道:“你說吧,我們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