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寧緊緊的攥著趙序的衣袖,驚訝的看著這位突然出現在這里的人。
“皇上!微臣乃刑部文書寇鋮,求皇上查明滁州災銀貪污案!”
謝婉寧驚訝的微張著嘴巴,她想過寇鋮興許會上折子,然后待衛柏霖自傲的將他的折子不遮不掩地呈遞到趙序面前。
可怎么也沒想到,寇鋮竟然直接面見趙序,當面說出這件事情……這跟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完全不一樣,怎能讓她不驚訝!
趙序的衣袖實在被謝婉寧拉扯的太用力,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掩不住驚愕的謝婉寧,然后轉過頭看著寇鋮皺了皺眉頭,沒有詢問寇鋮口中的滁州災銀貪污案,而是問道:“你如何能過進來?”
寇鋮作為刑部的一個小吏,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如今無詔入宮,屬實膽大包天。
寇鋮人本就生的瘦弱,站著時像是一陣風就能刮倒,此時跪著更顯得瘦骨嶙峋。
“微臣扮作刑部尚書的大人的下人,混入宮門,又趁司禮監的太監因出宮采買回宮之際,幫忙抬重物進入宮中,隨后偷偷潛入司禮監太監的住處換上太監的衣服,來到這里,再換過衣服之后才來面見圣上。”
謝婉寧張嘴結舌,她之前只認為寇鋮是一個老古板,極為認死理的一個人,沒想到如今一見很是年輕,認死理嘛……現在沒感覺到,但是這機變能力倒是上乘……
趙序也沒想到寇鋮竟然如此干脆的將一切道出,隨即問道:“你可知擅闖皇宮的罪責?”
“微臣知道!可微臣不得不如此做。”寇鋮一臉悲憤,面如死灰,“皇上,微臣已性命相求,肯請皇上查明滁州災銀貪污案!”
趙序面容冷了下來,聲音也毫無溫度:“朕為何不知滁州何時有的災銀貪污案?”
謝婉寧聞言從頭冷到了腳底。
寇鋮猶自不覺,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是因為有人仗著權勢蒙蔽了圣聽!”
“滁州父母官已清廉聞名,又樂善好施,極受百姓愛戴,如今滁州受災,朝廷撥了賑災的災銀下去,卻如石沉大海!這完全是有人從中作梗,貪了銀子!”寇鋮氣喘吁吁,因為氣急怒急,別的臉紅脖子粗,“能逼迫一方父母官如此,必定是滁州有頭有臉的人物!而滁州首屈一指的高門大戶,乃是當朝閣老衛大人的旁親!”
一段話說的與扯著嗓子大喊無異,直喊的謝婉寧耳中嗡嗡作響,心中對寇鋮的佩服,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別說謝婉寧了,就是富海公公等人也都傻了眼。
“你可有證據?”
寇鋮聽趙序問,恍惚了一下,萬分艱難的回道:“微臣雖沒有確切證據,但皇上只要派人去查,一查便知!若微臣冤枉了衛氏的旁支之一脈,自當以死償之!”說罷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謝婉寧抿緊了雙唇,雖然她沒想到寇鋮會如此直接,可無論怎樣,寇鋮只要選擇出聲質疑此事,就猶如走在了刀尖之上。以前是沒有她參與其中,可現在……若事不成,寇鋮因此喪命,卻是因她而死。
她其實大可以等待著若干年后,寇鋮官至刑部尚書之時將此事大白于天下。
可她等不了了,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她要推倒衛瑯的靠山,要讓她在這后宮之中孤立無援,然后一點點將她蠶食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