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寧疼的“騰”地一下從塌上起身,一頭已經散開在腦后的秀發在背后如綢緞般的晃動。
“誰?誰來了?”
“是朕。”
沒等流光說話,身著一身白色道袍飄然若仙的趙序邁過門檻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急匆匆的青青,她本想通報一聲的,沒想到皇上竟然直接進來了。
趙序一頭的墨發被一分為二,一半束在白玉冠里,一半同謝婉寧一般散在腦后。他目光下移,看向謝婉寧赤著雙足站在地上。
謝婉寧察覺到不由得后退兩步,匆匆穿上羅襪。等到要行禮的時候,趙序已經坐了下來,道:“不用多禮。”
“皇上怎么來了?”謝婉寧像吞一只蒼蠅一樣。
這大晚上的過來……
趙序隨手翻閱著謝婉寧桌案上的書籍,隨口回道:“寧嬪不希望朕過來?”
謝婉寧扯了一個“真誠無比”的笑容:“怎么會呢?嬪妾高興還來不及呢……”
“哦?”趙序嘴角浮現一抹惡意的笑容:“那朕以后天天都來。”
謝婉寧:“……”
之前因為種種原因,謝婉寧都沒有如此煎熬過。至于上輩子,謝婉寧有時候也都是稀里糊涂的。
謝婉寧坐在榻上,只覺得這榻活像個烙鐵。
左側屏風后面,傳出陣陣地水聲,燭光將人影投射在屏風之上,顯得若隱若現,更添一些曖昧不清的氛圍。
“咕嚕。”謝婉寧咽了口口水。
一旁的流光聽到這清晰無比的口水聲,立即轉頭看向謝婉寧。
謝婉寧看到流光看了過來,臉色頓時漲紅,若無其事的輕咳了兩聲。
若再拖下去,恐怕真的要獻身了……
“嘩啦。”
一個高大的人影在屏風后面站了起來,伺候沐浴的宮婢前后左右的忙著給趙序擦干凈身上水珠。
直到一陣濕潤的水汽逼近。
白色中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趙序的身上,他站在床榻邊上,垂眸看著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的謝婉寧。
流光是跟謝婉寧一起長大的,比謝婉寧大不了幾歲。雖然在進宮之前被夫人拉著私下里告訴了一些男女之事,可到底是紙上談兵。
現在皇上,小姐……
還沒怎么樣,她自己都覺得已經臉上發燙了。好不容易等皇上躺上塌,她放下兩邊的鴛鴦帳,又吹滅了蠟燭,這才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
流光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一回頭就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嚇得光腿一軟差點兒就跌坐在地上。
流光轉頭道謝道:“多謝五豐公公。”
五豐松開流光的手臂,笑的一臉和氣:“見外了不是,咱們都是貴人身邊伺候人的,互幫互助都是應該的。”
流光點了下頭。
流光入府為奴之前家境殷實,后來家道中落,她被府上的姨娘給賣了,輾轉幾處之后,最后才到了謝府。
后來流光的父親也曾找上門來,沈氏好說話的沒有讓流光的父親交贖金贖身,只讓他將人帶走就行。
興許是因為流光是女子,也或許是因為家中無力再養活這個孩子,于是便獨自一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