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太后愛女如珠如寶,后來哪怕清河公主走了,太后也是一力護著她。”綠兒跪在地上挪到跟前,“小姐哪怕有皇上的寵愛……可皇上您也知道,哪里能對付得了太后呢……”
身著深藍色金紋暗繡荷花的婦人,梳著招云髻,眉若遠山,眼似秋水,眼尾被勾勒的微微上挑,一身貴氣不怒自威。仔細看來,與瑾妃衛瑯的相貌有些相似。
她聽完綠兒的一席話之后,扭頭看向躺在身后的衛瑯。“綠兒說的,可是真的?”
衛瑯緊緊的抿著嘴唇,神情痛苦的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這神情看在婦人眼中是默認了綠兒剛剛說的話。
綠兒說完之后哭的泣不成聲。
婦人被哭的心煩:“哭什么哭?!如此沒用,還有臉哭?”
綠兒嚇得憋了回去。
這時門外的宮婢稟道:“寧嬪娘娘求見。”
綠兒聞言立即擦干了眼淚,婦人也坐正了身子,聲音冷淡道:“請寧嬪娘娘進來。”
不一會兒。
只見一個一身鵝黃衫的女子走了進來,略微圓潤的瓜子臉上,雙眼含情脈脈,一顰一笑借是魅惑眾生。打一進來,整個房中充斥的藥味病氣,似是瞬間被沖散,角角落落都像是擺上了正在盛開綻放的花兒。
如此明艷相貌,很容易就會顯得低俗,俗氣。只是此人姿態閑適,臉上一副恰到好處的淡笑,便多了一種灑脫之感。這種氣質,一般只會在讀書之人,名人才子身上才會看到,一個女子,確實與眾不同。
謝婉寧見到房中有一個面生的婦人,有些詫異。
婦人這時開口說道:“雖然你是后宮的妃嬪,可我亦是大臣之妻。小女受了風寒,我昨夜得知后便沒有休息好,便不給寧嬪娘娘見禮了,當然,寧嬪娘娘也可免去與我寒暄。”
原來是衛瑯的娘。謝婉寧聞言心中覺得好笑,哪怕衛柏霖的官位再大,哪怕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嬪妃,見到自己的時候也要頷首示意叫自己一聲“娘娘”。如今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就要越過禮節。
謝婉寧也不在乎這個,她也不想跟衛瑯的娘假惺惺的寒暄,如此干脆,也甚合她意。
“夫人多慮,您是長輩自然不用跟晚輩禮讓。”
婦人心中冷笑,嘴上說到:“瑯兒性子爽直,向來不懂那些彎彎繞繞,所以吃了不少的虧。我這個當娘的自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謝婉寧也是領教了。她看向婦人身后的衛瑯,見衛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看來昨晚上確實受了不少的苦。
婦人看著謝婉寧臉上毫不在意的神情,臉色頓時冷了又冷:“寧嬪娘娘。到底是因何對瑯兒緊咬不放?!”
謝婉寧敲著婦人,突然掩嘴一笑:“夫人這是說的什么話,嬪妾怎么聽不懂?按理說,瑾妃娘娘是妃,我是嬪。我怎會為難身為瑾妃的衛姐姐呢?”
謝婉寧可不會以為這般開門見山的婦人是蠢的不可救藥。而且這婦人有恃無恐。她跟本不將這后宮的規矩放在眼里,也不將皇帝的女人放在眼里。
衛柏霖是一條底下洶涌的暗河,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背地里對于掌控權勢就猶如地底下的暗河一樣,洶涌澎湃,肆無忌憚。
想不到他的妻子,卻是完全相反。
婦人冷笑一聲:“進宮后不久,寧嬪娘娘用計將瑯兒帶下池塘,不惜刺破自己的血肉,也要陷害瑯兒。寧嬪的手段可真是狠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