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海公公扶著人下了馬車,另外一邊就是風竹在看向周圍。
趙序臉色仍然很蒼白,看樣子身上的傷很重。再加上這段時間除到了客棧要下馬車的時候露面,其他時候都在馬車上度過,來人也都是在馬車旁邊說話。
見趙序走了過來,三人一同行了禮。姚僖直接湊了過去,扶著趙序的胳膊:“皇上你的身子怎么還不見好啊?”
趙序嘴唇緊抿,沒有說話。
姚僖對冷遇差不多已經習以為常了,眼下離得這么近,她已經很高興了。
趙玉容無奈的看了一眼笑成花的姚僖,然后跟在后面進去了。
令嬪卻有些出神。
“令嬪娘娘?”身著常服的便衣小太監在后面見令嬪堵著門口不動,出聲說道。
令嬪回身看了一眼,然后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
天黑了,謝婉寧帶著趙序不能再繼續趕路,不然黑漆漆的更容易遇到危險。
謝婉寧此時渾身上下臟污一片,頭發上滿頭的灰,臉上也都是灰,整個人哪里還有以前容色傾城的模樣,認識謝婉寧的人恐怕現在站在謝婉寧面前都認不出來。
外面淅淅瀝瀝的竟然下起了雨,謝婉寧好不容易將趙序拉進一個小小的山洞之中,勉強可以避風,避寒。等弄的差不多了,于是蹲在趙序身邊:“你還好嗎?”
趙序沒有說話,謝婉寧伸手摸了一下趙序的額頭,頓時臉色沉重了起來。
四下摸索才找到一個比較大的樹葉,然后放在洞口接雨水。
“你說什么?”
趙序閉著眼睛,嘴里含糊不清。
謝婉寧俯身湊近趙序的嘴巴,含含糊糊的只聽見他說什么,“不是他”。
謝婉寧想不明白,只能當做是趙序夢中的囈語。
一直忙碌到后半夜,天都有些亮了的時候,謝婉寧這才睡著。
趙序悠悠轉醒,看到的是謝婉寧躺在自己旁邊的地上,整個人蜷成一團。
他伸手過去,身上的疼痛讓他皺眉,可還是讓他握住了謝婉寧有些冰涼的手。
那時,他以為謝婉寧不會回來了。畢竟,她想要殺他的殺意是真的。雖然,他想不明白,她為何恨他又怕他。
可,她還是回來了。
他這些日子,每每閉上眼睛,眼前的景象都是她回來時的模樣。
等死的他,眼前昏暗一片,腦中想的是不信任的他的父皇,怨恨他的母后,欲置他于死地的手足。一個個冷笑著看著他,對他說著他也不過如此,也是一個死在別人手底下的敗者。
這時,那個人回來了。她就像是一束光,驅散了向他怒目而視,咆哮著的親人。
就像一股春日暖洋洋的涓涓細流,劃過他冰冷的心上。就像此時,陽光從外面照射進洞/里的場景。
可是,他這些日子都會做同一個夢。夢里他坐在皇位之上,殿中跪著哭泣的是富海,大殿空曠冰冷,徹骨的冰寒。
“大哥,人就在里面!”
突然,洞口外面一陣吵鬧,熟睡中的謝婉寧頓時被驚醒。她瞬間坐了起來,沒有發覺趙序之前握過她的手。
只見兩個壯如小山一樣的人走了進來。因為背著光,謝婉寧和趙序看不到對方的相貌。
謝婉寧心中心如擂鼓,她用身子將趙序擋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