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意識到這點又能怎樣,意識到這點已經太晚了,若是早知有他護著她,也不至于變成這樣。
他不是她的親兒,只是侄兒!
喬氏未來的族長,很有可能是大梁的君主,他的話在喬府就像圣旨。
一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懼與無奈。
“你們想怎么辦,便怎么辦吧,左右我是代掌家,我根本……”不是你的嬸娘,不是這家的主母,你們從未把我當成真正的主母尊敬。
說到一半,張嫻莫名不想說,心里凄涼涼的,惶惶的,原來以為她好不容易得到這個位置,從此以后便能做那受人尊崇,受人跪拜的主母,結果連一個小族女郎也不如,連出一口氣,還被半路截斷,剩下半口氣又咽回去。
她在這個家還不如一個外姓的小巫女!
喬譽一揮手,那兩仆婦走到張鳳梅跟前,一人擒住一臂,押著她往外去。
張鳳梅一直祈求著,就連最后被人拖走時,仍是哀求著喬譽和蕭靜。
震驚之余,蕭靜略有不忍的見人把張鳳梅帶走,可她們誰也改變不了喬譽的決定。
惜嘆之間,她轉而看向喬若云,溫和的笑了笑,這事對她們來說結束了。
而這一笑,不巧又落入喬譽眼中,他還是頭一次見她這么溫柔的笑,似是無瑕彩光。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喬若云,見喬若云卻是驚惶未定,勉強擠出笑回應她。
她們是在互相安穩嗎?
喬譽不懂女兒家的眼中情緒,收回視線,低眉思量,事情既然有結果了,他該離開了。
剛想起身,忽地想起剛才在外面聽到的一事,他坐正身子問著嬸娘:“嬸娘,我剛在外面聽聞,嬸娘想要免去每日清早的請安?”
張嫻正處在驚心悲慟的情緒中無法抽離,突然聽到喬譽說起這事,仿佛被人點中死穴,全身僵硬的胡亂點頭。
她語氣中似有恐慌,但仍在極力克制著回道:“是,過幾日,幾大家族的主母帶著各自的女郎前來赴宴,而近日各地的喬氏族人們開始交賬了,這邊我實在忙不開來,想把娘子們的請安停下幾日,等忙完這陣后,再讓她們恢復請安。”
縱然再怎么克制,滿屋子的娘子和下人也聽出她和喬譽說話時畏懼之意。
喬譽略微頷首,斟酌著道:“嬸娘,喬府的每日晨昏定省,是祖宗留下的,不管誰掌管主母之位,從來不曾間斷過,怎能說不讓她們來呢?做晚輩的,即使再累再辛苦,請安盡孝,都要時時謹記,這是作為子女應盡的本分!”
張嫻聽到他指責,嚇得不知該怎么回應,張鳳梅只不過是包庇王茹便要嘗盡七十二道刑令,而她停止晨昏定省,他會怎么處置她?
“譽兒,依你之見,你覺得怎么做合時宜,嬸娘聽你的。”張嫻已經沒了注意,他下命令便好。
喬譽站起身姿,極為正視這事,說道:“嬸娘,譽兒愿意每日來給嬸娘請安,晨昏定省是喬氏嫡系和庶系子女應盡的職責,孝心的表現,不可停止。”
張嫻慌忙點著頭同意:“好好好,每日的晨昏定省照舊,聽譽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