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將麥粉送至王姿面前,接著道:“但是呢,每年都是阿姊先食用,阿姊吃著覺得好,再分給我和四妹,所以今年也不例外,我就給您送來了。”
王姿瞧著那盤麥粉,滿滿褐色一盤,看著極為新鮮,光是瞧著便能想到那個香香的味道。
她說的沒錯,每年新交的麥糧,要炒一盤麥粉給主母食用,寓意年年一族皆飽足,可今年的麥粉早在春小麥后食用過了,她又送上來作甚?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冬小麥的又交了一茬?
“這些放下吧,等我想吃了,再食用。”王姿淡淡的道。
張嫻笑著讓人將麥粉放下,走到王姿面前坐下,慢悠悠道:“阿姊,有件事我想提前和你說一聲。”
王姿側過臉凝眉看她:“嗯?”
“阿姊,我昨日已經和二郎主說了,我想做喬氏主母,想為家里多做點事,二郎主同意了,他說想借著五大家族來喬府,便把主母中饋之事正式讓我接手,這些日子我在你這里學了不少,阿姊別怪我沒有事先和你說起,因為二郎主說,不必和提及,我想等會到五大家族來時,阿姊因為生氣,會給妹妹難堪,所以妹妹覺得和你說一聲比較好!”張嫻溫和說道。
王姿扭過頭看她,兩眼陰涼森森,似是在看陌生人般看她。
張嫻淡然的回視她發涼的眼神,嘴角淺笑:“阿姊,你可不能生氣啊,二郎主定是覺得我做的好,才讓我繼續做,不是我愿意呢。”
說著有些為難的對視王姿。
“三夫人,奴婢先給你請個罪,等下奴婢要是有話說的不對,你可別怪奴婢以下犯上,中傷主子之罪。”喬二娘實在聽不下去了,走上前搶著話。
如今二夫人只不過和二郎主生氣,兩人是夫妻,夫妻吵架時的話她也能當真,真是恬不知恥。
張嫻冷眼瞪她,見王姿沉著臉沒攔著她,便笑著回著:“二娘開口便是代替阿姊,不管你說什么,我自然不會生你的氣。”
喬二娘笑了笑:“三夫人,是你讓我說我才說,就算你生氣,我也管不著了。中饋的事,先不說你才管家幾天,就暉明殿管成那樣,大司馬都不忍心看下去,要回去自個主事了,你還想管整個喬府,你這不是在跟女媧娘娘唱對臺戲,異想天開么,還有那后廚的事,三夫人你知道咱們每年在后廚花多少銀子?每個院的用度多少?每年冬日來了,薪碳,干柴,暖爐,燒墻,這些用去多少碳火和干柴,要安排多少小廝和奴子日夜看守?每年花在喬家村多少糧……等等,這些三夫人你都清楚了?這些枝枝葉葉的小事,哪一件不是二夫人親自督辦,才把這喬府管理的有序不亂?要你管理幾天過過主子癮也就罷了,三夫人還真把自己當成喬家主母了?不如三夫人先把向芷院的每年每月每日的進出算清楚,再來要這掌家權!”
喬二娘的話雖然有些犯上,對主子不敬,但卻說了王姿想說卻忍著不能說的話,反倒讓王姿心里舒坦了。
她目光贊許的瞥了眼喬二娘,見她氣紅了臉,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樣子說落張嫻,心里竟然有一絲欣慰。
只是張嫻聽著她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喬二娘話音落后,屋里的安靜許久,張嫻才硬生生的把這口氣吞下。
她橫眼瞪著喬二娘,看了又看,想發怒卻不能發作,肺里快要氣炸了。
最后,腦中清醒片刻,她嘴角一彎笑:“二娘說的是,我剛上手,這些的確不行,這些天不也是在向阿姊請教一二,二郎主也是看到我的努力才會應允的,日后我還要向阿姊多多請教。”
王姿吃驚的看過來,她竟然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