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娘看了眼他,眼神痛恨厭惡:“我該用什么語氣說?你告訴我,我該用什么語氣對你們?我家里人被自己同族的人害死,你們作為族長和族輩在關心啥?你們在關心外面那些話對喬氏有利,哪些話影響喬氏的運程,如今我阿父死了,死在了喬府,這名聲傳出去好聽嗎?喬氏臉上有光嗎?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死不瞑目,你們良心吶,你們會慚愧嗎?”
“來人,將她的嘴堵上,將他們一家人拉出去,快,趕出去……快來人!”喬臺順黑著臉命道。
季林娘什么都不顧了,直面和喬臺順硬剛,拋開一切指著喬臺鳳:“你嚇唬誰,你們還能嚇唬誰?想趕走我一家人,你們來啊,來殺了我!殺了我們一家子啊!你們這幾天不是瘋子一樣在找我們嗎?喬臺鳳,你不是不看見我們一家死光,你不甘心嗎?咋了,當著喬臺銘面你偽裝起來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們全家死,看我們誰能出這個門!”
她瘋了,她再也不忍了,她直呼喬氏郎主的名諱,就是想告訴所有人他們被逼的不要命,豁出全家性命,也要將喬氏捅個窟窿。
她掃視滿殿的族輩,猙獰的怒吼著:“喬臺銘你告訴喬氏族人,他喬臺鳳在喬家村干的事你知道多少,你身為喬氏族長,你配得上?喬臺順是你親手推上去,我們家幾條人命在你面前,你問也不問,你們還要先追著散播流言的人,死在你們面前的可是喬氏族人,你們不找殺人兇手,卻在這兒找流言,還有你們幾個老糊涂,你們配坐在這里,我呸,呸,坐在這里的喬氏族人,全他娘的孬種,孬種,衣冠禽獸,偽君子!”
季林娘將這輩子聽到的最文雅罵人的話,全都罵了出來。
一時,大殿里除了她的聲音,再也沒人敢吭聲。
季林娘氣的真的控制不住情緒,她目光又來到喬臺鳳身上,她張牙舞爪的繼續罵:“喬臺鳳,你不得好死,你害我一家,打死我阿父……,我們一家子就算變成厲鬼,日日夜夜纏著你,讓你死了被狗咬碎骨頭渣,被鳥啃吃了腐肉……喬臺鳳,你個死爹死娘的畜生,活該你一人就是你全家!死絕吧……”
她罵的眾人臉色都陰暗,卻沒人敢阻攔,生怕闖上槍口。
季林娘罵的又難聽又狠,聽的喬臺順心里發毛。
“封了她的嘴,快去堵住他的嘴!你們怎么不動,快去啊!”喬臺順驚嚇的慌著再次指著門口兩個衛兵命令道。
暉明殿門口的衛兵,全是喬譽的手下,沒有喬譽的命令,他們誰也不聽!
而喬臺銘被罵的嘴唇顫抖著,抓著椅子的手狠狠的抓出幾道木痕,眼看著他就要爆發,處死婦人的話來到嘴邊。
恰在此時,喬譽伸手:“啪啪啪……”鼓起掌聲。
“罵的好,罵的好!”他說。
喬臺銘黑著臉扭頭看喬譽,審視著他,他竟然認為她罵的好?
喬譽朝他一點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讓他稍安勿躁。
喬臺銘扭過臉,出著重重的鼻息。
喬譽看向大殿里的人,薄唇微啟,聲音清醇而明亮:“喬譽剛回府便瞧見了這場大戲,真是令我嘆為觀止!古書有云,凡一家相爭,必會衰敗,凡一族相爭,必會荒涼,凡一國相爭,必會滅亡,喬氏家訓流傳百年,那不是擺出來供咱們后輩觀摩,而是要言傳身教,持之以恒的遵守,喬氏如今成為大梁頂梁柱,絕不是我喬譽一人的功績而成,那是咱們祖宗為后輩們鋪好的基石才有今日,如今日子好了,喬氏子孫富足了,卻忘記了祖宗的家訓!忘了本!今天看到同族互相構陷,互相殘殺,祖宗遺訓丟在哪兒?是想喬氏一族毀在我們這代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