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譽留下陳才就是為了配合蕭勒看地下的主梁有沒有損壞,這樣他才能確定要明日登高的人數要控制到多少,以免宜峰塔出現意外。
“他們竟然如此頑固不化!”喬譽憤憤道。
蕭靜略帶擔心的說:“是啊,那些道士只相信張厚堯,根本不讓動大殿的石板地,如今想想真是可怕,若是明日登高的人太多,萬一宜峰塔倒了,哎呦,我的天吶,不敢想不敢想。”
喬譽見她表情夸張,又自帶幾分巧笑:“我看你對這事瞞上心,你不像是管閑事的人,你該不會從中又打算什么事情吧?”
除卻她和她姐姐的事,他還從未見過她對什么事上心。
蕭靜臉上的笑頓收,嬌俏的翹起嘴角:“大司馬,這事說起來和我沒什么關系,我這些天不管做啥都在你的眼皮子低下啊,我做過什么難道你會不知?我從來不會對付那些無辜之人,更何況那么多人命,我可沒你那狠心,動不動把無辜的人往府門里送。”
喬譽笑著瞪她,也不反駁她。
蕭靜想起早上他去將這事上奏朝廷,怎么沒有什么動靜?
她給自己倒了杯熱湯,抱著暖手:“大司馬早上不是去上奏此事,直到晚上蕭勒說沒人去去勘察呢,張大人怎么對這事不上心?”
喬譽長嘆一聲,學著她端著湯碗,抱在手里取暖,苦澀一笑:“是上奏了,但沒人相信……”
蕭靜沒有驚訝,吹著碗里的熱湯,輕抿了小口,反而平靜勸道:“是很難相信,畢竟依著張厚堯幾十年的建造房屋經驗,你突然說他建造的塔有問題,尤其是宜峰塔,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他若是讓人去檢查,豈不是自己毀了自己的名聲。”
喬譽低頭不語,悶聲嘆氣。
蕭靜看他皺眉愁色,臉色不太好看,低聲勸著:“大司馬你仁至義盡了,心里無需愧疚,宜峰塔若真的出現意外,那也是天意,閻王爺要的人,誰敢與他爭,逆天的事,誰也攔不住,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吧!”
喬譽抬眉一笑,是啊,他們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只期盼宜峰塔不會倒,那他安心了。
“這幾天,一定要加強宜峰塔的防守,不能讓他們登高!”他堅定說道。
蕭靜抿著嘴,垂下頭,不作多言。
兩人說了幾句話,倒是讓喬譽心里舒坦多了,他沒想到她竟然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把他煩神一天的事說明白了。
一上午了,不管是叔父還是崔青卓,皆令他不安,尤其是叔父的話,讓他覺得虛偽和假善,如今聽到她這幾句心里敞開多了,她沒有極力勸住他,更不會多做言論勸他不要管,反而是讓天來決定。
宜峰塔倒不倒,不就是上天在做決定嗎?而他在做的事,便是與天爭奪人命。
他輕嘆著,想著明日去宜峰塔,問:“明日你想去宜峰塔嗎?”
蕭靜搖頭:“不去,我跑的可不快,萬一要是塔倒了,砸到我的頭怎么辦?”
喬譽終于笑了,霎時覺得蕭靜可心有趣,心里的陰霾也消散。
“你頭皮厚實,過去可以為我擋災?”他道。
“不去,太危險了,我還是去陪我姐姐。”蕭靜道。
要她去擋災,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