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你不會說話啊?好可憐啊。”安瑤開始裝腔作勢。
“你才是啞巴呢,我哪里不會說話了。我的中文和英文都特別好。”男孩終于忍不住出聲。
“那為什么都不說話呢?”
“唉!”安安嘆了口氣。
“你這個小屁孩有什么煩的?還嘆氣?”
“小孩就小孩,干嘛喊我小屁孩。”
“對不起,安安。那你一個孩子有什么煩心事?”
“孩子就不能有煩心事嗎?我爸爸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來看我了,阿姨,你說為什么呢?”安安對中文有種天生的親切感。所以不是特別排斥安瑤。
“嗯,也許是他工作忙,或許出差了。你為什么不自己打電話問問爸爸呢?”安瑤覺得人與人之間只有充分交流才會化解矛盾,比如一諾她都沒有想到那么個小小的人兒內心深處卻如此敏感,把沉重的負擔背了那么久,安瑤當時真是自責壞了。
“我爸爸最近接我的電話總是三言兩語就掛了,他似乎不想跟我說話。”安瑤心疼地看著眼前這個孤單的孩子,這么小,他根本無法理解大人的世界。
“怎么會呢?他是你爸爸,怎么會不想跟你說話,一定是太忙了。”安瑤繼續安慰。
“阿姨,以前爸爸不是這樣的,就是打電話他都會跟我聊很久,可現在沒說三句話就掛電話。我也不懂,為何我病了一場爸爸就完全變了。”
“安安,不要擔心,你爸爸一定是太忙了。實在不行,等你過段時間出院了回家跟爸爸好好聊聊,好嗎?”
“好吧。阿姨,您來自中國嗎?”
“是的。”
“我爸爸也來自中國,但我出生在洛杉磯,不過從我一出生爸爸和身邊的很多人都跟我說中文,可是我一趟也沒有去過,那里好玩嗎?”
“那就等你好了讓爸爸帶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好。”安安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安瑤推著安安的輪椅帶著這個孩子慢慢的回了病房。
安瑤最近已經很好的適應了自己的工做,而且拿到了自己的第一筆工資3600美金。這另安瑤很開心。美國護士與中國的護士不太一樣,她所在的醫院一般都是12小時一班,白班夜班可以根據需要自行決定。而且每周可以選擇休息兩天,這點倒是讓安瑤很滿意。
下了班,安瑤換過衣服再一次去看了安安,這個孤單的孩子時刻讓她想到一諾,所以不由地去親近,也想讓這個孩子能開朗一些。
安安似乎也很喜歡這個來自中國的阿姨。一大一小開心的笑著聊天。因為安瑤還要去看千金跟安安聊了一會便離開了。
童向陽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看安安了,但畢竟養了十幾年的孩子怎么能沒有感情,但是喉嚨卻總像卡了一根刺,這根刺拔不掉咽不下去。童向陽無法不計較,但又無法割舍安安。所以他現在對這個孩子的感情特別復雜,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童向陽站在電梯口若有所思的等著電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安瑤隨著電梯人流下了電梯,向醫院出口走去,一路低頭想著心事。童向陽感覺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童向陽抬起頭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電梯門很快關上了,而那人影也消失在了醫院的出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