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煉天塹內。
一名玄衣男子站在一藍光大陣中,他的嘴邊已有血跡流出,但口中咒訣依舊念動不停。靈陣周圍不斷有長相怪異的靈獸,嘶嚎著從地底、荒山、空中冒出,瘋狂地沖向那個靈陣。
所謂天塹,其實是莽荒之地眾山脈的斷痕統稱。它地處魂境大陸最西頭,終年不見雨水,土地干涸,生存環境惡劣。由于食物和水源的匱乏,這里的靈獸普遍長有堅硬的外甲。因弱肉強食是這里唯一的生存法則,各類生靈的生性也更加兇殘。
因靈修界常年安定,有時修士也會怠于修習搏殺術法。因此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靈修界各大門派紛紛聯合約定,每隔一段時間便組織一次修士試煉活動,也是化靈期以下修士必須參加的活動。
而這個活動,便以此地命名為「天塹洗煉」。
由于參加天塹洗煉時除了斬殺靈獸,同樣允許修士間相互搏殺,因此這個活動往往被當作各門派間實力排名的重要依據。
然而,距離下一次天塹洗煉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不知為何竟有人提前至此。
巨大的天塹內,靈獸不停地涌向那名玄衣男子。
突然間,陣外狂風大作,滿地黃土被卷成了風塵,遮蔽了天日。夾雜著沙塵的狂風吹來,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陣中人原本輕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帶血的嘴角微微勾起,只見他伸出拇指輕輕拭去血痕,滿意道:“不枉我費勁一場,終于把你引出來了。”
陣外。
一名身披墨綠大氅,內穿月白襕衫,腳蹬織金方履,頭戴紫金長翎冠的白發男子,向著靈陣中人徐徐走來。
“申屠上神彈指間便能屠我上萬族眾。怎得今日堪堪百余,便就此收手?”
那白發男子在陣外駐足,對玄衣男子微微一禮又挑釁般道:“難不成是因為反噬之痛,阻礙了殿下?”
陣中人輕笑:“申屠氏不喜屠戮。”
只見他緩緩抬手召出一道靈光,那光輕飄飄飛出,落在額間幻成一只鳳凰咒印。
同一時間,他腳下靈陣陡然藍光大作,覆蓋范圍霎時間擴大了數百里,將白發男子一齊囊括了進去。白發男子雖意識到自己大意落入了圈套,但現已無處可逃,只得認命般無奈笑笑。
玄衣男子終于停下手中動作,陣中時空好似變緩,本來瘋狂奔襲的諸多靈獸也停在了半空。
他走到白發男子身邊,似是略帶歉意般拍了拍白發男子的的肩。
“得罪了。天塹冥君。”
......
“七七,你沒聽錯嗎?錦繡谷真的放過我了?”趙惜月吊著手臂,倚坐在百草園山洞內的玉床上。
七七激動地猛拍了一下趙惜月的肩膀,興奮道:“那當然了!也不知道你踩過什么狗屎,能一直這么走運。”
“咳咳咳......”趙惜月差點被她拍得傷口撕裂。
打理完藥園的衛游,剛進來就看見趙惜月喘著粗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放下手中用來割草的鐮刀,轉身進藥房端出一堆藥瓶,走到床前。面無表情道:“你下手輕點。”
七七見狀識趣地退了兩步,給他讓出位置來。又酸不溜秋地吐槽道:“阿月都沒說什么,你倒緊張起來了。”
“啊哈哈哈,不要緊不要緊。七七你繼續說。”趙惜月知道七七每次都會被衛游氣的跳腳,眼看她又不死心地開始挑釁,趕緊出來打圓場。
“本來呢,按照門里其他長老的意見。肯定是要把你交出去的。”七七環顧屋內,拖過一把木椅坐下繼續說道,“但我爹和掌門的意見是不同意的。你猜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因為藥草單子。”正在給趙惜月挑藥的衛游冷不丁又來了一句。
“不不不,掌門是。我爹可不是。他說阿月是他的弟子,莫長老不在自然應該由他來承擔責任。阿月,你看吧。我就說我爹人很好的~~~”七七有些得意,仿佛岳鐘長老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一樣。
“是是是。”趙惜月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