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明顯感到高個的力氣小了,但高個喘著粗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圖書館里走出來一個員工,她撿起塞巴斯留在臺階上的官服,發愣似的看向人群中的紅衣。
“長官!”杰森又拼力喊了一聲,血液混著口水從牙縫中飛出。
“親愛的......”女生不在笑了,局促不安地注視著她壯碩的男友。
高個眼里的怒光退潮了,失神的瞪大了眼,身下的塞巴斯滿臉是血。
三個紅衣相互對視幾秒,隨即提起警棍閃電般奔來,兩人撲倒了高個,用棍頂著他的下巴,另一人健步如飛捉住了要逃的女生。
“咳......”外交官手掌撐地,艱難的挺直腰,半睜開雙眼看向驚恐的高個。“打。”
兩個紅衣聽聞,手中的棍棒像不受控制般揮動,骨頭碎裂的聲音夾雜哀嚎一并沖破了空氣。
“你們住手!你們攻擊公民!”女生哭著喊道,她臉上的妝蹭的滿地都是,而紅衣并沒有停下。
圖書館的員工一路小跑來到塞巴斯身旁,她用力攙扶起外交官,后者單手扶著她的肩,從褲兜里抽出手絹抖了抖,然后抹掉擋住眼睛的血污,扔到一旁。
高個連呻吟的力氣都沒了,他的肌肉此刻就是個擺設。
塞巴斯喚了一聲,揮手阻止了紅衣無盡的憤怒,在員工的幫助下穿上外套。
“我警告你們!我們是星盤人!”女生還在張大口哭著,喊著,像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我們......”
她話未說完便看見塞巴斯外套上的四角星徽章,瞬間魂不守舍。
塞巴斯推開員工,一瘸一拐地走到女生面前蹲下,俯視著她的雙眼。他陰影中的臉像個戰損的指揮官。
“你們完了。”外交官冷冷地說。“帶走。”
高個明顯被打的不知所以然,直到紅衣將二人拖走,才再次和女生一起二重奏起來,他們的哭嚎和求饒聲漸行漸遠,塞巴斯聽著心里直泛惡心。最后,他們被押入警車,車門“咣”的一聲關上,夾斷了這場二重奏的琴弦,圖書館的鐘擺響起午間報時,像是在倒數他們所剩無幾的獄外生活。
塞巴斯蹣跚走到杰森身旁,依靠車門滑了下去。
“我忘了,這錢用不了......我也沒想到你會這么餓,抱歉了。”
“沒事......長官,我不餓,我去給你買煙了......”杰森有氣無力地說。“希瑟長官告訴我,您很愛抽煙,我看您一路都沒抽,以為您沒煙了......”
話畢,塞巴斯輕輕揉推著杰森的肩膀,致使后者像個不倒翁,杰森說的沒錯,但自己早把事兒忘了。外交官,這個常年來秉承先斷氣再斷煙的人,此刻笑的像個孩子:
“戒了。”
2
宴會地點是市政府三公里外的別墅,它是一座規范的古羅馬式內庭和圍柱院相結合的住所,有近百年的歷史,是希古每次來阿比尤落的落腳點。挑高的大門有四根白色大理石柱子,上面精雕著帝國紋路,往往呈現為一種星軌和星云的交接;大廳有很多繁復的燈飾,但它們卻發出冷冽的光,四散在如鏡般的瓷磚身上。四周還有數不勝數的豪華裝飾,宛如置身皇宮。
兩側樓梯月牙彎的包裹著向上的路,墻壁正中央掛著希古的油畫肖像,畫面中的他看起來50出頭,身披帝國紅袍,雙手握著一把雕有飛鷹的權杖,神態莊重,雙目似箭,注視著門外的阿比尤落。
別墅后花院中央的雕像是神話了的帝國戰士,他手舉長劍對準天空,馬下戰敗的敵人面部扭曲,飛舞的馬蹄有力地和他的胳膊一起抬起,永遠出于宣戰狀態的勇士。
雕塑下佇立著一個人,他一頭褐發,身著銀灰色西服,雙手插兜,睡眼惺忪地觀察著帝國士兵的象征,兩片色澤亮麗的薄唇緊閉,像個從不愛說話的人。
他是時年25歲的泰倫斯·車臣,家族的長子,帝國最年輕的議政大臣,現在掌管著阿比尤落的所有宣傳部門和一家影像公司,也是個眾人皆知的素食主義者和完美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