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那緊繃的氣氛也稍微松懈了些。
四爺靠在椅子上悠閑地喝了一盞茶,倒是忽而想起個事兒了,從懷里掏了一枚玉簪子直接丟在桌子上:“喏,賞你的,抓緊把你頭上那寒酸的珠花給摘了。”
溫酒一愣:“啊??”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珠花,她這種花雖然不難得,但是也勝在素雅精致,怎么就寒酸了?
不過,緊接著撿起四爺丟過來的白玉發簪,忽然覺得豬花好像是有那么一丟丟寒酸哈。
溫酒被上面雕刻繁復的花樣驚了一下,怎么看都覺得這東西并非凡品,又想起四爺之前的大手筆,她頗為小心的問:“爺,這簪子該不會也是個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吧?”
“寶貝?”四爺不甚在意的模樣:“你也是看得起自己,放心帶著吧,不是什么珍貴物件,爺多的是。”
“哦,”溫酒答應了一聲,然后就把頭上那一只摘了下來,換上了四爺送的這一只玉簪。
當下她還頗為小心的扶了扶頭發:“瞧著很是貴重的樣子,酒兒都不敢亂晃頭了,若是將爺送給我的這只簪子給摔了,可是罪過。
“爺還會差你這只發簪不成?”四爺不甚在意的說:“摔了爺再給你尋,你帶著玩就是了。”
聽四爺這么說,溫酒心下有了點兒數,古代的雨還真是多,這樣潔白通透的簪子都不值錢。
于是,只笑著對四爺道謝,穩穩當當的戴在頭上了。
邊上的蘇培盛看著溫酒動作甚大的樣子,差點沖上去把溫酒扶住。
哎呦,這兩個人,還真是一個敢給,一個敢接。
這怎么會是普通的玉簪呢?
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且這簪子名喚白發白發簪,乃是漢末巧匠朱城傾盡所有為其發妻所制。
傳說,他娘子為一世家大族的小姐,為了同朱城相守,不惜背出旺族,同他過起了清貧日子。
好景不長,用不上多久,族人便找了過來,將朱城妻子帶離,要她回去同另一家族聯姻。
苦命鴛鴦被迫分離,朱城每日去那望族求娶,不論寒暑。
不知被人打了多少次,終有一日那家人被他感化,便說只要他做出一只舉世無雙的簪子來做聘禮,便可將家中小姐嫁給他。
朱城將祖傳的料子給用了,耗時一年,不眠不休打磨了一支玉簪,興高采烈地捧著去到那望族家里。
卻被告知,娘子已被嫁作旁人。
朱城萬般不甘,更痛恨自己不爭氣,便是棄了玉雕,撿起利刃從軍。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功成名就時,已經是十年后。
朱城錦衣還鄉,便是去尋他的娘子,想要將人搶回來。
如今的他,自然不是旁人能輕易得罪的了。
可是,事實永遠讓人促手不及。
朱城到底回來晚了,原來,當年他娘子在成婚當日,便已經飲下毒酒去了。
去世之時,腹中還懷有他的孩子。
朱城得知真像,萬念俱灰,投江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