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只覺得被這話刺痛了下。
他的小丫頭,他自己時長還要讓著她些的,怎的現下要被人這樣作踐?
她是卑賤侍妾,那自己是什么?
下意識的向著李氏看去,她今日妝容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衣裳首飾顏色艷麗,頭上的牡丹滴珠流蘇像是早些時候跟自己討要的。她現在就這么一站,當真好大的陣仗。
莫名想起前兩日還沒歸京的時候,帶著小丫頭去街市里頭閑逛,自己瞧見一匹顏色好些的衣裳想要賣給她,她卻愣是不要,只說是顏色太艷麗了,不適合她。
自己執意要給她買,她這才挑了一個帕子,還愣是讓老板便宜他們兩文錢。只說是兩文錢也能買個大饅頭。
四爺越想心里頭越是不舒坦。
若是沒有她,自己這次晉陽還不知能不能好生的回來呢。她三番五次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現在卻要在自己的后院受委屈?這又是什么道理?
小丫頭她,合該在自己府上橫行霸道才是!
李氏聽了四爺的話,當下也是有些懵了,她說了一堆自己的委屈,怎的貝勒爺就聽見了這么一句?
瞧見貝勒爺的臉色很是難看,李氏心里有些許沒底,
即刻溫聲湊到四爺跟前,雙眸的含淚委屈道:“貝勒爺...妾身一時失言,實在是受了些委屈,又被溫妹妹桀驁不遜的樣子氣的有些混了頭...”
說著,便是想要去扯四爺的袖子。
四爺皺著眉頭躲開,狹長的鳳眸盯著李氏:“你受了委屈?”
李氏聲音里頭帶了些哭腔:“貝勒爺,妾身受委屈倒是沒什么,就是宋妹妹被打傷了。”
四爺面色古怪:“那依你看,又當如何?”
李氏下意識的向著四爺看去,只見四爺俊臉上不帶絲毫表情,一如既往有些猜不透的模樣,當下便小心的說:“貝勒爺,福晉仁慈,只是罰了一個月的禁足...妾身覺著...覺著...”
說道后頭,察覺四爺緊緊的盯著她,李氏竟一時竟然不敢說出將人打死的話來。
“覺著什么?怎么不說了?”四爺臉色不好看:“是不是直接將人發落出府你最開心?”
這話一出,李氏臉色猛地一百,即刻跪了下來:“貝勒爺,妾身并非這個意思,妾身...妾身作為側福晉,貝勒爺信任,這才想著要約束些妹妹們的規矩...”
“你先約束好你自己的規矩吧!”四爺道:“囂張跋扈,言語無狀,爺看,你也管不得事,回頭就把鑰匙給福晉送去。”
“是。”烏拉那拉氏先是應了一聲,一時心情大好,沒想到今兒個還有這樣的大好事兒。
多少年了啊,這還是李氏第一次吃癟,實在是大快人心。
“貝勒爺...”李氏此時無暇顧及烏拉那拉氏,她只是怔怔的看著四爺:“爺怎么這樣對我...”
她說著,眼淚在眼圈打轉。
四爺卻也沒看她,只道:“擾人清夢,該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福晉見四爺顯然不耐煩了,即刻行禮后帶著人轉身出門。
“等等,”四爺忽然叫住眾人:“以后你們沒事兒都別來清涼閣。”
“是。”眾人應了一聲,便是腳步不停歇的迅速出了門。
“福晉,”宋氏心中大駭:“這溫酒...”
“溫酒自然是有些福氣的。”烏拉那拉氏打斷了宋氏的話:“你以后避諱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