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京之后,他便受了萬歲爺的重用,而今萬歲爺竟然將考核皇子們的大事也放在了四爺身上。
要知道,平日里這些事情都是太子和直郡王輪流做的。
再者,他聽到了些消息,說是皇上前段時間去到四爺府上用過一次膳。
這可是頭一遭啊,他不得不揣測一下圣上如今到底是怎么個心思。
不過,不管從哪方面講,這位四爺的前途應當是不會差了。
他家那個不著調的小子平日里和四爺親近幾分,佟國維也曾提著耳朵念叨過。萬歲爺如今還年輕,讓他少摻合皇子們的內斗。如今想想,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思及至此,佟國維已絲毫沒有看輕面前女子的意思。
等溫酒又做好了一個煎餅,笑著呈上來的時候,他即刻雙手接過,溫和道:“勞煩側福晉了。”
這話一出,周圍都愣住了。十三十四的煎餅都顧不上吃,連康熙爺都挑著眉頭看了過來。
溫酒也呆了一瞬,即刻解釋道:“大人折煞奴才了,奴才并非側福晉,是四爺的侍妾,大人喚一句溫酒就行了。”
佟國維心下一驚,心里的話竟脫口而出:“竟然只是個侍妾?”
這話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
瞧見身旁萬歲爺面色怪異的瞧過來,佟國維即刻尬笑了兩聲:“皇上,奴才失態了。”
康熙爺不甚在意,只道:“無妨,嘗嘗溫丫頭的手藝吧。”
“是,”佟國維猶豫著咬了一口那煎餅,頗帶幾分小心翼翼。
屬實是之前吃的那東西后勁兒太大了,現下他還有幾分心有余悸。
可這一口下去,他略微緊皺的眉頭倒是散了開來。又脆又香的餅皮,里頭夾雜著各式各樣的肉,吃進嘴里竟然不覺得膩,里頭還裹著青菜,以及透著淡淡紅色的醬料,不同于以往吃的,這醬料竟還能吃出些許的清甜。
忍不住又咬了一口,便是眼睛一亮,贊嘆道:“果真味道極好。”
“舅舅覺得味道不錯就多吃些,吃完了就讓我丫頭在給你做。”康熙爺十分慷慨,說話間拿了筷子,又夾溫酒面前盤子里的辣條吃。
佟國維瞧著康熙爺吃辣條,一時之間竟還有些心癢癢了,說來剛剛他第一口吃下去的時候,是覺得味道極好的。只是后勁兒大了點兒,此時竟然還想要再試試了。
不過現下也顧不上吃,當下又對著溫酒抱拳道:“姑娘,當時我自以為是,瞧錯了人,還請姑娘莫要見怪才是。”
佟國維未曾因為這位姑娘只是個侍妾,而看輕她,反而覺得這人當真是有幾分能耐的。
若是側福晉,出入這等場合便也就罷了。一個侍妾,竟然能夠在此時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還能同皇上和皇子這般親近,必然是個厲害的。
溫酒瞧了一眼旁邊的康熙爺,便是眉眼彎彎的道:“借大人吉言了,指不定,我有一日,真能坐上側福晉的位置呢。”
這話一出,十三爺便是瘋狂的給溫酒使眼色,皇阿瑪還在這兒呢,小四嫂怎么就敢這般說話?
溫酒假裝沒看見十三爺的眼色,面色依舊是笑著的,余光卻是下意識的去看康熙爺頭上的愛心。
十四艱難的把它吃了一半的煎餅放下,走到溫酒身邊重重地咳了一聲:“咳!溫酒,給小爺再做一個。”這傻子,真當皇阿瑪平日里都是這般隨和的嗎?
伴君如伴虎,他怕是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佟國維沒想到溫酒會這么說,一時之間也頗有幾分怔愣,待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接。
“呵,”康熙爺忽而輕笑了一聲,轉過頭來看溫酒:“你倒是個心大的。”
康熙爺說著,慢慢悠悠地咬了一口煎餅,眸子帶了幾分冷意的向著溫酒瞧去。
這位皇上的氣勢壓了過來,溫酒霎時便緊張了起來,手心都冒了冷汗。
但細細去瞧了一眼康熙爺頭上的愛心,顏色并沒有減淡。
溫酒倒是對康熙爺的性格有些了解了,他似乎并不會被尋常的事情影響對一個人的認知。
今日做的吃食沒法讓他長愛心,但她的口出狂言倒也沒有讓康熙爺掉愛心。
溫酒即可狗腿的捧起了辣條的盤子,到康熙爺跟前,滿臉笑意道:“皇上,常言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奴才雖然沒有本事出去參軍,不能如男兒一般保家衛國。但是,在后宅里,也不妨礙奴才有些盼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