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點頭,心知恐怕是宮里那位不太好了,也不知能不能在秋闈后。
不過皇上最終還是熬過秋闈,太子夜宣澤在一日探望皇上時,發現皇上在服用丹藥,而且這丹藥并不是出自太醫院。
為了皇上身體著想,太子讓太醫院院首和副院首一起過來,二人均表明此丹藥是有害的。
太子盛怒,竟有人敢殘害天子的身體,抽絲剝繭最后查到了魏家頭上。
大家也才恍悟,難怪最近皇上突然重用魏家,提拔了好幾個人,原來是他們用丹藥控制了皇上,真是膽大包天!
雖然查出了兇手,但太醫院的人對皇上的身體卻是無能為力。
太醫院院首一直為皇上診治,卻沒有發現皇上的癥狀,太子認為其不堪為院首,念在往日的功勞上,只把他逐出了太醫院。
而原來的副院首,就自然成了院首。
——皇宮
夜宣澤踏入皇上的寢宮,揮手讓所有太監宮女都出去。
他一步步走向那床上氣若游絲的人,“父皇。”
皇上睜開渾濁的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太子,“嗬……”
他想說話,卻只能發出讓人聽不懂的聲音。
夜宣澤坐在床榻邊,幫他蓋了下被子:“其實我知道父皇想說什么,想讓兒臣救您?”
皇上點了點頭,眼角流下了淚。
夜宣澤沒有幫他擦:“可是太醫都救不了您,兒臣自然也救不了。父皇啊父皇,您這一生,把皇位和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到了現在,也差不多了吧。”
“嗬嗬……”
“不夠是嗎?所以您想學別人長生不老,再退回十年,您應該也不會信,現在是因為老了,還是因為更怕死了?還是怕兒臣占了您的皇位?”
皇上不再發出聲音了,就那樣盯著夜宣澤看,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他。
“其實我知道我是你最不想立為太子的人選,哪怕你當初立我為太子,也只是權衡之計,你在等著你其他兒子長大,可是我計劃了這么多年,又怎么會退讓呢父皇?”
夜宣澤坐在那里一個人說,他沒有看床上的人,但他知道他在聽。
“當初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母妃怎么死的,可是我知道,她是被自己的枕邊人害死的,我想母妃自己也是知道的,從她入宮那天起她就是知道的。”
皇上眼睛里流出來的眼淚越來越多,他感覺自己眼前更加模糊了,好似看見了當年那個驚才艷艷的女子。
他,也是后悔過的。
夜宣澤安靜的坐了很久,然后頭也不回地起身走了。
沒多久,宮中就傳來皇上駕崩的消息。
長安吩咐管家,府中的掛飾一律取下來,用度從現在開始一切從儉,所有下人不得著紅色艷服。
而她自己也去了首飾,換了喪服,洗了指甲。
按照禮制,皇上駕崩,國喪三年,一年內禁止一切娛樂,朝臣服喪跪拜二十七天,宗室女子和命婦同樣要跪拜七天。
她讓青環幾人連夜做了幾個護膝,十四天,不戴護膝的話腿都要跪腫。
饒是如此,現在天氣還算不得涼快,這么些天跪下來人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