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笙:“記得我跟你說的朝中最近在查一起大案,若我猜的沒錯,這個姓陳的男子就是之前和文小姐定過親的那位,這次陳家被牽扯進來,不意外的話,他是想通過文小姐這邊求求情。”
歸青瞬間一臉憋悶的樣子:“他臉皮這么厚啊,當初他做出那樣的事,還想讓文小姐給他求情,他是腦子被摔壞了嗎?”
歸笙卻習以為常:“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臉皮厚一點又怎么樣,能活著就好,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是愿意試一下的。”
為了活命,放棄尊嚴歸青是能理解的,但放到這人身上,歸青還是不太能接受。“我當時離的遠,正想讓侍衛沖上去的時候,章大人就出現了,現在想想,該讓侍衛上去補上兩腳的。”
歸笙失笑:“你這幾天還是少出去的好,陳家的人這樣下策都做出來了,想來案子要收尾了。”
是什么案子如此大動干戈,牽扯無數呢?
貪污案!
有人匿名爆出,這幾年的賑災銀和撫恤銀皆有人貪污,交上來的賬本都是做的假賬。
皇上命人徹查,一查就從京城查到了州府,查到了縣城。
整整二十萬兩的銀子,從上到下,一個個都賺得盆滿缽滿,可那些真正需要這筆錢的人,因為等不及而死而傷,甚至不知道朝廷下發了這筆錢。
皇上是立志要做個明君的,怎么會忍受這種事情發生,所有涉事官員一律懲處,就連戶部尚書,也因為疏忽被貶了官,淪落到戶部最底層去。
至于陳家,雖然不是主謀,但有包庇同流合污之罪,被罷了官,摘了功名。后續就是回了舉家離開京城,回了老家。
別人是衣錦還鄉,他們是未到老年,灰頭土臉。
至于那些被貪污的銀子,經過抄家等全數找回,而且數目還翻了幾番,皇上下令拿出一半發給那些受苦的百姓。
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皇上這一繼位就是雷霆手段,朝中一開始還有欺新皇年輕的,如今都是縮著脖子當鵪鶉。
那些想要跳腳試探的,無一不把自己跳進牢里,他們沒有那樣的膽子。
……
再說那天章摯把文熙蘭送回她的住處后,就打算告辭。
“章大人等等。”
章摯停住腳回頭:“文小姐還有什么事嗎?”
文熙蘭這時已從之前被糾纏的害怕中恢復過來,“章大人幫了我,我理應請大人進去喝一杯茶。”
章摯本來想拒絕的,雖然有奴仆下人在,但他一個男子,進獨身女子居住的地方好像不太好,他是個粗人不在乎名聲,但是……
文熙蘭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道:“就在院子里,大人可愿?”
章摯那還有什么不愿的:“那就叨擾了。”他努力讓自己顯得肚里有墨水一些。
文熙蘭一喜,連忙道:“不會,大人請。”
院里本就有一個石桌,文熙蘭讓下人擺了茶水點心,怕章摯一個大男人不愛這些,又把采買的人剛從長平酒樓買回來的咸食擺上來。
院門開著,兩人坐在石桌兩旁說話,下人離得遠些站著,誰也說不出什么拐話。
章摯此時沒了平日的大大咧咧,說話都小聲了很多,讓文熙蘭想起她當日在酒樓見識過他的大嗓門,當時他一聲“嫂子”,聲音大得把長安都喊懵了。
想到這里,她不由莞爾,章摯就坐在她對面,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呆住了。
文熙蘭再一抬頭和他對視時,就有點尷尬了,章摯回過神也尷尬,怎么能這樣看著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