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接近二十天的路,他們終于到了京城,一進城,馬車就直接駛向齊國公府。
下了馬車,門口的小廝認出他們,連忙請他們進去,另外一人跑前面去通知管家。
管家得到消息,又連忙跑進去叫公子。
長安幾人隨著小廝往里走,見府里的氣氛比較沉重,但沒有掛上白幡,松了一口氣。
季清墨得到管家的消息匆匆趕過來,長安看到他的臉上,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季清墨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請跟我來,老夫人不太好了。”
長安和銀氏提裙就跟著他快步向老夫人的院子走,沐辰延走在后面抱著阿知,一步不落。
老夫人的院子里圍了很多人,隱約還有啜泣聲,壓抑著不敢哭出來。
老夫人的床前,站著齊國公,曾氏以及桑姨娘的女兒安兒,還有國公府的少夫人。
老夫人躺在床上,已經氣若游絲,只吊著最后一口氣,在隱約聽到長安和銀氏的字眼時,竟睜開了眼,眼里一點不見渾濁,似是回光返照。
長安和銀氏進來之后,其他人自覺讓開了些,把位置空出來,就是齊國公,也往旁邊站了點。
長安快步走到床邊蹲下,輕聲道:“祖母。”
銀氏也緊跟著道:“老夫人。”
老夫人緩慢看向兩人,嘴角微揚,眼里滿是欣慰。
長安見她的情形不太好,連忙讓沐辰延把阿知給她:“祖母,這是阿知,我帶她來看您了。”
說完,她低頭哄阿知:“阿知,叫老祖宗,乖。”
阿知先是抬頭疑惑地看了看老夫人,見老夫人慈祥地看著她,清晰地叫道:“老祖宗。”
這是阿知第一次這么清晰的說話,讓長安都有些吃驚。
床上的老夫人點了點頭,含笑閉了眼。
老夫人走得很安詳,死前并沒有受什么罪,只是最后的時間拖得久些,為了等想看的人。
府里的東西都是備好的,老夫人一閉眼,靈堂就擺了起來,白布也掛滿了整府。這時沒有人再壓抑悲傷,想哭都可以大聲哭出來。
老夫人穿上了壽衣,靜靜地躺在棺材里面,安詳而平靜。
長安和季清墨說了一聲,然后和家人一起先回了沐王府。
休整一番后,長安準備去齊國公府為老夫人守靈,把阿知交給沐辰延,誰知沐辰延也要和她一起去。
沐辰延牽住她的手:“我也要為老夫人上柱香。”
長安便沒拒絕:“走吧。”至于阿知,就給了銀氏,銀氏已經不是齊國公府的媳婦,她并不用去。
進了齊國公府,長安換上了一身孝衣,跪在蒲團上給老夫人燒紙,點香。
齊國公和季清墨作為府上的男丁,忙得腳不沾地,只是偶爾過來看看,這里守著的,大多是女眷,而沐辰延,一直陪在長安旁邊。
曾氏跪在長安旁邊,說不上多真誠,但死者為大,平日老夫人也沒有為難過她,她跪的倒是心甘情愿。
身后就是季清墨的妻子,旁邊是桑姨娘抱著安兒,再往后便是一些旁支,長安并不熟悉。
晚上,有些守不住的都回去了,后來季清墨過來換人,曾氏也回去了,至于桑姨娘,安兒還是小孩子,支撐不住跪這么久,她也帶女兒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