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清楚自己的了解都來自于故紙堆,未必作得準,而且也事不關己,沒必要想那么多。嘖,這人是屬小強的吧?
……
與此同時,洛陽城東某處。
這里湖光滟滟,綠柳垂堤,花色正濃。
倒不像是城里,而是城外。
這也正是城東的特點,因此,這城東往日里與洛陽其他地方的繁華熱鬧不同,人煙稀少,多是文人士子踏青郊游才會來的地方。
此時湖面上,只有一葉扁舟,舟上有數人。
一人長身立于舟頭,舉目遠眺,隱含憂色。此人五十上下,頭發花白,長髯垂胸,相貌清古,氣度沉凝儒雅,看邊上數個護衛打扮的人,應是這舟上眾人之首。
“啊嚏!”
老頭正坳造型,忽然打了個噴嚏……
身后的護衛趕緊給他披上一件披風,好說歹說把他拉下了船頭,省得在那招風。
船上還有另一個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個青年,身著白衫,年約三十上下,俊逸不凡,舉手投足間有股不羈的風流,盤坐舟上,身前有一張小案,案上有一尊小小香爐,兩盞清茶,一張古琴。
“駱公,此去揚州,天高地闊,何必如此憂心忡忡?”
說話的是那俊秀青年,修長的十指閑撫琴弦,錚錚清響。
“唉,若虛,你們不該來。”
那老者對于剛才來得蹊蹺的噴嚏有些莫名其妙,捂了捂鼻子,聞言長嘆了口氣,回過身來對那青年說道。
青年也不驚不怪,只是隨口應了一句:“為何?”
“武氏狐媚,包藏禍心。如今先皇大行,新皇未穩,正是她的良機,此人雖為狐媚女子,卻豺狼心性,心狠手辣。我上疏諷奏,早已觸她大忌,哪里真肯放我安然離去?不過惺惺作態罷了。”
老者頓了頓又道:“老夫這殺身之禍,早晚必至,你等又何必自陷險境?”
這人說到自己的殺身之禍,沒有半點應有之情,反而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
青年對他的質問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問道:“駱公既知如此,為何還要上那疏奏?明知不可為,卻偏要自尋死路,豈非愚不可及?”
老者撫須一笑,對于青年鋒利的言辭絲毫不以為忤:“天下之事,有可為,有不可為,亦當有可為而不為,不可為而必為者。如今武氏臨朝,顛倒乾坤,罔顧綱常,更是窺伺神器,欲行篡逆之事。這天下承平已久,妖后此舉,又不知掀起多少浩劫,老夫怎能容她?”
話到此處,遠處陡然傳來一聲暴喝:“好賊子!果然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