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時間必定不遠。
他不相信這么短時間內,兇手能走出多遠,更不相信他們能做得干干凈凈,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看尸體的傷口,都是被利刃所殺,干凈利落,那些斷首斷肢,更是被一刀砍下,不是高手,就是慣經殺伐的沙場老卒。
若是別人,或許分辨不出,但是花愷一眼就能看出,殺人者身手未必多高,反倒是經驗極其老道,九成是后者。
終于,在那條泥石路,通向村后頭的出口處,讓他找到了一絲痕跡。
村中因為被血流殘肢覆蓋,難以辨別,到了出口處,就看到了一段看似平常的泥沙路段。
可花愷看得分明,路面上有一道道極細小的劃痕凌亂交錯,顯然是用枝葉掃過的痕跡,上面還覆蓋了一層細沙,不細看根本難以察覺。
顯然是殺人者想要掩蓋痕跡。
卻不知道是因為倉促,還是別有用心,留下了這堪稱明顯的破綻。
但花愷不管那么多,他只想找到殺人者,然后,血債血嘗!
“唿——!”
“駕!”
浮云在他一聲呼哨中疾馳而至,花愷也不等它停下,飛身而上,打馬飛馳。
循著蹤跡一路追尋,跑了幾里路,那段泥石路終于在一處河灘處斷掉了。
前面一道河流將線索直接截斷,再難看到半點痕跡。
花愷騎著馬在灘上徘徊了些時,便駐馬河岸旁,望著奔流的的河水,猛然抽出腰間軟劍,懊惱地揮出一劍。
“噗!”
一道劍罡帶著他的怒氣,將不遠處一株碗口粗細的小樹應聲切斷。
“嗯?”
花愷下意識掃了一眼自己弄出的動靜,無意間在那株小樹的方向再次看到了些端倪。
那株小樹長在數丈高的山壁上,倒是沒什么異常。
但是它前方不遠的一片草木卻是多有斷折、下垂,倒像是有人攀附、踩踏過。
花愷拍了拍馬脖子,直接飛身飄起,輕飄飄落在那處山壁上。
站在這地方他才發現,這山壁后竟然有一條崎嶇的山道,夾在兩山之間。
而在山道上,多有踩踏過的斷折草木,一路延伸,直通山谷深處。
腳下輕點,那在此間堪稱驚世駭俗的蓋世輕功展現,在山林峭壁間騰挪飛奔,一路追尋著痕跡深入。
行不出里許,蹤跡又徒然斷絕,但花愷已經不需要了,他已經聽到了動靜。
身形高高拔起,落到山壁高處一塊突起的山石上,兩耳微動,尋找著他剛才聽到的動靜。
花愷嘴角微扯,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
找到你了!
山谷之中,一隊軍卒正在行進。
看其頭上迥異于中原人的髡(kun)發,就是那種剃得光禿禿的腦袋上,東一揪西一揪留著一撮毛,有的還編成辮子,不難知道這是一隊遼國士兵。
軍卒人數不算少,略略數去,約有千余之數,成長蛇隊列,在山間疾行,隊伍之中,時有軍官呼喝,花愷雖然聽不懂,卻看得出是催促軍卒加快速度。
他們在趕什么?看這方向,可不向是殺了人后避開,反而是向著他來的方向趕。
花愷也只是微微奇怪,旋即就被滿腔的殺意壓過,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