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回目光,余光卻忽然掃到一個人影。
夜色如墨,那人影距離這里怕是有里許地,若非他有觀照金瞳,那人又倒在一條山澗旁,月光灑落,反射著淡淡的清輝,還真不可能看得見。
捏起狐貍的后頸皮,身形飄起,向著那個人的方向掠去。
里許地,以他的輕功片刻便至。
緩緩踏著卵石,刻意踩出聲音,走近那人。
竟然是個女人?
走近之后,花愷才看清,一個白衣如霜,紅綾束腰的女子,側臥山澗邊。
長發鋪灑,腳下長裙半褪,露出一雙如玉般無暇的小腿,浸在山澗中。
雖然臉朝下伏,看不到模樣,只看這身形,就是個如仙般的人兒。
空谷清幽,月下山澗,卵石如玉,美人溪臥。
名家國手也畫不出這樣一幅美妙絕倫的畫來。
花愷不禁感嘆了一下,自己這次的運氣不差啊。
只是這美人一動不動,對于花愷的接近恍如未聞。
嗯?
原來是受了傷。
只見這女子腰腹、小腿兩處,各有鮮血浸出,染紅了白裳。
腰間有衣衫遮擋,他看不真切。
小腿那處的傷口,卻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一劍削落,險些將膝蓋削落,鮮血染紅了半邊裙擺。
傷口上已經用藥敷著,血倒是止了,不知是不是傷重暈了過去,小腿還泡在澗中,還好澗水不深,只浸到雙足,否則她估計就要在昏睡中失血而死了。
“姑娘?姑娘?”
花愷試著叫了幾聲,卻毫無反應。
便蹲下身來,一根手指抵著她的肩膀,晃了晃,仍然是沒有半點反應。
花愷不禁皺眉:“該不會死了吧?”
伸出手,輕輕將她雙足從溪水中托出,又向將她翻過來,翻動間長發滑落,遮住頭臉。
花愷也沒去在意,伸出兩指,往她鼻下一探,雖然輕微,卻氣息仍在。
只是下一刻,花愷雙眼微動,臉色露出意外之色。
這女人的呼吸輕微,原本他還以為是因為傷勢,可后來卻發現她的呼吸極為悠長,幾乎聽不出間隔。
這分明是內功極為高深的表現,而且,似乎比起他來,也不弱多少。
花愷驚異之下,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忍不住伸出手,撥開她那遮面的長發。
“嘶~”
這之后,他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只因這副容顏太美了。
秋水為神,白玉作膚,云鬢花顏。
端是天生麗質,百媚橫生。
偏偏有一雙長眉入鬢,平添一股烈烈英氣。
這種剛柔兩極的沖突,令得她這副容顏更是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怔了了怔,花愷才回過神來,搖頭暗嘆自己修為不到家,竟然因為一張臉就心神不守。
不得不說,人都是看臉的生物。
本來花愷就因為見到她一個人倒在這幽谷山澗中,心生憐憫。
見了這張天仙般的臉,憐憫更是化作了憐惜。
輕輕將她托起,抱出這片卵石灘,將她放在不遠處的草地上。
讓狐貍守著,他去尋了些干草枯枝,在旁邊生起了火。
然后盤坐一旁,閉目調息。
到了后半夜,他睜開雙眼,想看看那少女的狀態,眼光落下,卻忽然一愣,臉上漸漸布滿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