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愷也好奇地探過頭。
一具身穿清官服的尸體,膚色發灰,卻是皮肉飽滿,與活人無異。
兩手指甲呈青灰色,至少兩寸長。
僵尸就是這個樣子?
花愷怕鬼,對僵尸這種東西卻不怎么有感覺,反倒還在心里吐槽,為什么僵尸都是穿清朝官服的?
毛曉方卻沒那這么輕松,臉色一變,忙道:“快蓋上!”
棺木非常厚重,哪怕是棺蓋,秋生和文才兩人都推得很吃力。
花愷道:“我來幫忙吧。”
翻起右掌,輕輕在后沿一拍,棺蓋像是沒有重量似的,輕飄飄蓋起。
文才奇道:“咦,看你細皮嫩肉的,力氣這么大啊。”
毛曉方見狀,眼中閃過一道異光,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對兩徒弟吩咐道:“準備紙筆墨刀劍!”
文才愣愣道:“什么?”
毛曉方瞪著眼,咬著牙:“黃紙、紅筆、黑墨、菜刀、木劍啊!”
“哦哦。”
等東西拿來,花愷親眼看著毛曉方只是讓他們殺了只雞,接了雞血,在法案上掐了幾個印訣,將雞血倒進黑墨中,那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黑墨,就變成了紅黑相間的血墨,隱隱透出一種波動。
法力?
花愷不由兩眼放光。
毛曉方將血墨倒進一個墨斗中,遞了過去:“彈在棺材上!”
“哦。”
等兩人動手時,毛曉方道:“人分好人壞人……”
文才抬頭:“人不止分好人壞人,還有男人女人呢。”
毛曉方兩眼瞪起:“師父說話,你插什么嘴呀?”
“哦……”
花愷笑了笑,知道他是趁機教徒,也沒說話。
“人分好人壞人,尸分僵尸死尸。人活著,就要爭一口氣,人變壞人,是因為他不爭氣,尸變僵尸,是因為多了一口氣!”
“多一口氣?什么意思啊?”
“一個人在死前,生氣憋氣悶氣,死之后,喉間聚起一口氣,那就害人害己了。”
說完,叮囑道:“你倆注意點啊,哪里都要彈上,別漏了。”
“師父,您就放心吧。”
毛曉方點頭,轉身在法案上不知道做什么。
花愷看著兩人在棺上彈出一根根墨痕,很快就和一道網一樣,將棺材整個罩起。
清楚地感受到墨痕上的奇異波動,他毫不懷疑,憑這些墨痕,能不能困住僵尸。
忽然開口道:“秋生兄弟,這棺底下不用彈嗎?”
毛曉方聽到,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斥責道:“叫你們用點心,下面這么一大塊都漏了!”
秋生偷偷對花愷做了個鬼臉,和文才趴在棺底彈起來。
這次盯著他們做完,毛曉方才放心道:“花先生,別在這里站著了,到廳上坐坐。”
花愷點頭。
來到廳上,和毛曉方交談起來。
他熟讀各家經典,言語中的博學和對道家的理解都讓毛曉方驚異,再想到他剛才那不經意地露的一手,心下不由有點動搖起來。
花愷的一半心思卻還在隔壁那具棺上。
他不知道自己插上了這么一手,那僵尸還能不能跑出來。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后半夜,故意要留宿在義莊中的花愷,正運功入定,忽然聽到香堂中傳來一陣動靜。
剛從床上站起,臉色卻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