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雙眼中溢出的濃黑墨汁已經變成了腥紅的血色。
她似乎已經知道自己上不了花愷的身,也放棄了這個打算,虛幻的身影從花愷身上離開,滿頭漆黑的長發卻是忽地一甩,萬千黑絲頓時將花愷整個人都纏住。
“糟了!”
馬小鈴臉色一變:“和尚!快把結界撤了!”
孔雀和尚冷硬著粗臉:“不行!結界一開,怨靈遁去,誰能負責?”
“啊!”
馬小鈴氣得抓狂地叫了一聲。
“臭和尚,冥頑不靈!你以為就你厲害?那就讓你看看華夏道法是怎么你高野山結界的!”
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抓著一把手弩,抬手對著金光牢籠就是一箭。
一道箭矢破空而去,瞍的一聲就釘在那看似無形的金光墻上。
箭矢尾端還連著一根紅線,馬小鈴一手拈起紅線,一手指訣劃動。
孔雀和尚一頓禪杖:“阻止她!”
幾個白衣僧眾已飛身而出,攻向馬小鈴,要搶奪她手中紅線。
“穿黑衣服的,不想他死就快點幫忙!”
鐵手神態從容,似乎并不擔心花愷會有事,但聽得她叫喚,還是動了。
腳步向前一踏,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便見兩只手已經搭在兩個白衣僧的肩上,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兩僧便飛了出去,將另外幾僧同時撞飛。
“本事不錯!”
馬小鈴贊了一句,憑這黑衣服剛才那一握,他的本事就可見一斑,對付幾個里高野法力僧,當不在話下,倒沒什么可驚訝的。
沒了阻礙,馬小鈴拈起手中紅線,揚手打出。
軟綿的紅線如針一般筆直飛出,像是有靈性似的在空中環繞著金光牢籠飛舞回旋。
短短數息間就織出一個復雜玄秘的圖案。
馬小鈴手中指訣飛速變幻,口吐咒法如連珠:“玄心奧妙,圓通無礙,列!”
線圖上紅光浮現。
那金光牢籠雖被鐵手看似輕而易舉的穿透,但能將兇厲的怨靈牢牢困住,絕非一般。
此時一片片金光墻上卻憑空出現了道道裂痕。
“九字秘咒!”
孔雀和尚驚呼:“你是馬家人?”
“你這只孔雀本事不行,還有點眼光。”
馬小鈴也不看他,抽出甩棍:“初春,放了他,別等我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放了他?誰放了我?”
初春怨靈慘白的臉上露出扭曲的笑意:“你很在意他?我告訴你,男人都該死,我幫你殺了他,你應該感謝我。”
“少廢話,你對男人的怨恨我不感興趣,放人,或者讓我打得魂飛魄散。”
馬小鈴揮動甩棍,并沒有多說的意思。
“等一下。”
一個聲音才在門外響起,人影一閃,馬小鈴身旁已經多了一個穿著皮衣的人,正是況天佑。
他擋在馬小鈴面前,阻止了她出手,對那女鬼道:“初春,我見過你父親。”
“父親……”
女鬼初春凄厲慘白的臉龐微微頓了頓,那漆黑如墨的雙眼中竟似乎出現了一絲柔情,一頭猙獰的黑發輕輕松動。
那讓人從心底透出寒氣的聲音竟藏了幾分怯:“父親……他還好嗎?”
“他說很想念你。”
“父親……”
女鬼雙眼中流下兩滴腥紅的血淚,捆住花愷的黑發也松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