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已經二十有六,膝下卻無一子一女,百年以后,哀家有何顏面去見你父皇。”
獨孤煜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波瀾,依舊冷冰冰的:“子嗣之事,強求不得。”
太后:“皇室開枝散葉總是頭等大事,可后宮中嬪妃寥寥無幾,哀家想著是時候從重臣之女中挑幾位德才兼備的充入后宮了,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一聽到要選女子入宮,獨孤煜立馬就感覺有無數只蒼蠅嗡嗡嗡地圍著自己的頭頂飛來飛去,宮里的兩個已經夠多了,再多來幾個,還不得煩死。
獨孤煜不想被說教,又繼續坐回到軟榻上,提筆批閱奏折,剛打開禮部遞上來的折子,誰知就是這么湊巧,上面又是催著皇帝廣納嬪妃的疏奏,獨孤煜提起朱筆毫不客氣打了個叉。
修長的指甲輕輕撫過鬢角,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獨孤煜,見他許久未應聲,便以命令的口吻說:“皇帝若是無異議,明兒我就讓禮部把名單擬出來。”
“佳麗三千從來不是朕心之所向,一賢后一美妾足矣,其他女人都是多余。”
太后按著桌角的手心似乎多了幾分力道,怒而不語,與其說他不喜歡佳麗三千,還不如說是不喜歡被別人干預,被別人拿捏。
“可皇后和南宮貴妃至今無所出,皇帝你得明白,你不僅僅是獨孤家的皇帝,而是天下人的皇帝!”
獨孤煜的語氣更加堅定,眼射寒冰,毫不退讓,整個御書房都感覺如入冰窖一般,“朕再說最后一遍,朕的皇宮里從來只需要兩種女人,一是皇后,在外,是一國之母,可統攝六宮,在內,是朕之發妻,朕自當愛之敬之,唯一人足矣。二是重臣之女,娶之,只為牽制大族之用,其他女人便如敝履,棄之即可!”
太后一怒之下將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空氣頓時安靜下來,嚇得門外的丫鬟太監跪倒一地,而獨孤煜的眼神依舊波瀾不驚。
在太后眼中,其他都可以一忍再忍,一讓再讓,但是事關國本,絕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更不能讓別人有機會動搖大宣的根基。
今天本就不是為著吵架而來的,過了片刻,太后怒氣消散了些,語氣也不似剛剛那般強烈,便稍作讓步:“只要不傷國本,皇帝大可隨心所欲,哀家絕不插手,但是最近他國使者頻頻來京求親,具況你也清楚,不用哀家多費口舌,簡而言之,晚棠和唐國公的嫡女必須進宮,這兩個人毫無商量的余地!”
對于晚棠,獨孤煜拒絕的很干脆,“朕與晚棠表妹自小相熟,自然深知朕不是她的良人,又何必誤人姻緣。”
太后不以為意,又問:“那唐國公的嫡女呢?皇帝又作何打算?”
獨孤煜:“老師身居高位,卻從無不臣之心,他視若珍寶的女兒朕不想作交易之用。”
晚棠美名遠播,可謂女中翹楚,傾國傾城之姿容易,若要才華斐然卻是難得,又女承父業,是再世之義妁。
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外甥女,太后對她的欣賞自然就多了幾分。如此寶貝似的人兒,怎舍得嫁與他人。
太后還是有幾分私心的,她的妹妹,也就是晚棠的母親,前幾日進宮再三央求,晚棠的親事不可作和親之用。
現在,大宣正是休養生息,秣馬厲兵的關鍵時期,表面看似太平盛世,實則周圍強敵環飼,一個女子的姻緣都能牢牢牽扯著朝廷的大局。
想來想去,嫁給皇帝是最好的選擇,一來可以保證自己的外甥女不受人欺凌,二來也可以讓各國求親使者沒有理由挑起爭端。
至于唐舒櫻,那就更加要嫁進皇家,唐傲天手里握著百萬大軍的軍權,雖然從無越矩之嫌,但是卻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