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櫻到了郊外暮歸林的時候,正值傍晚時分。
騎馬漫步在夕陽下,金光燦燦的落日掛在天空的盡頭,暈染出些許紅彤彤的彩霞,余暉淡淡地傾灑在樹梢上。
林中深處,綠草茵茵,一條南北走向的溪流穿林而過。
溪水流淌碰撞石頭而發出的叮當聲,鳥兒停棲在樹枝上歡快歌唱的聲音,還有那柔柔的晚風拂過樹梢沙沙作響的聲音,都讓這兒美的猶如人間仙境。
讓來此游玩的人流連忘返,沉醉到忘記了歸家的路,所以名曰暮歸林。
舒櫻躺在林中的草地上,落日余暉透過指縫灑在臉上,暖而不熾熱,舒服極了。
等了有半個鐘頭,舒櫻四處張望,卻依舊看不到獨孤奕的身影,忙活了一整天,舒櫻再也抵擋不住困意的襲擾,沉沉睡去。
待獨孤奕歸來時,看到一身素凈白衣的舒櫻躺在綠草地上睡得正熟,柔柔的晚風吹亂了她鬢角的碎發。
他情不自禁,很想輕輕撫摸一下她那不施粉黛的白凈臉龐,可將要觸摸到她的臉了,又覺得唐突了,便只好把手收了回來。
坐在她身邊,忍不住用草葉子逗弄她,她最怕癢,應該會醒的吧。
可是草葉子都折了,她什么反應都沒有,輕微喚了她兩三聲,卻依舊不見醒。
獨孤奕打開了用油紙包著的板栗燒雞,掰下了一只雞腿,放在舒櫻鼻間。
如此,就不相信她還不醒。
舒櫻聞到板栗燒雞的香味,竟然流下了口水。
半夢半醒之際,她本能地想要去啃這塊雞腿,結果用力過猛,迷迷糊糊咬中了獨孤奕的手腕,疼的獨孤奕丟掉了手里的雞腿,連連大叫,眼里的淚花都開始打轉了。
獨孤奕:“你屬狗的吧,做個夢都能咬人。”
舒櫻明白了剛剛發生了啥,摸到自己嘴邊有淌出來的口水,尷尬地忙用袖口擦拭干凈。
舒櫻羞紅了臉,自己現在畢竟是大姑娘了,怎么還能做出這么丟人的事,流口水也不能在他面前啊。
獨孤奕忍不住為自己打抱不平:“小時候被你欺負慣了,長大了還要被你欺負,天理何在?”
“我實在太餓了,剛剛還夢到兒時你偷府里的板栗燒雞給我吃呢。”
舒櫻的語氣無辜極了,她這么可愛,他都舍不得責怪她一個字。
獨孤奕只好繳械投降,他對她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還很寵溺的說:“你呀,就知道吃,我一直惦記著你愛吃板栗燒雞,王府里的川蜀廚子做的極為正宗,所以特意回了王府一趟。”
原來他回王府是為了給自己拿吃的呀,舒櫻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
兩個人坐在河邊,一邊吃著板栗燒雞,一邊挽起褲腿,腳丫子在水里不停拍打著,春日的溪水還帶著絲絲涼意。
舒櫻輕問一聲:??“今日為何突然想起帶我來這?”
獨孤奕目之余光盯著舒櫻的側臉,落日余暉映照在她稚嫩的臉龐上,被風輕輕吹亂的鬢間碎發,不經意間的美總是能撩撥他的心弦。
“我們的緣分從哪里斷了,便從哪里續著,你覺得這兒的景致還像多年前那樣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