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一臉疑惑的轉身,只見一男子一身白色素袍,溫潤儒雅,大步向自己這邊走來。
四目相對,熟悉而又陌生,他溫柔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駐。
晚棠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是沈儒風?
可沈儒風也有近十年未見了,模樣也是與往昔大不相同了,雖然平日里一直有書信往來,可若真的相遇,面生猶如陌路人,又豈能一見便是熟識。
沈儒風半天一字未發,對面一群女眷都瞪大了眼睛,困惑地盯著他看,他這時才反映過來是自己唐突了,忙作揖相問:“不知幾位可是孟院首的家眷?”
晚棠還沒來得及點頭,也沒有從和沈儒風重逢的驚喜和意外中回過神來,舒櫻就率先開了口。
“我等都是閨閣女子,家住何方,姓甚名誰,又如何能輕易說與外男聽呢。”
這一番話急的沈儒風額頭直冒細汗,確實,剛剛這種直接問人門戶的行為,一不小心就會被人誤認為登徒浪子。
看到對面幾位女眷對他多加戒備,忙自報家門。
“是小生唐突了,還請幾位姑娘見諒,小生姓沈,名儒風,字易白,江蘇揚州人也,是孟家姑娘的舊相識,剛剛在門口看到孟府馬車,心想今故人重逢,便喜不自勝,小生在這文昭寺尋了一圈,本以為就要生生擦肩而過,誰知姑娘一身粉衣出現在人群之中,總是最耀眼奪目的,便忍不住上前問詢一二,才亂了分寸,若是攪擾了二位姑娘的清寧,還望見諒。”
這洋洋灑灑的解釋,明面上是解釋給一群人聽的,實際上他只想解釋給晚棠一個人聽。
晚棠等幾位女眷笑而不語,這傳聞中的沈家大才子今日就好巧不巧的遇見了?
舒櫻便想捉弄一下沈家這小子,心想,肯定他家上輩子祖墳冒青煙了,能讓晚棠這樣的大美人兒芳心暗許這么多年。
舒櫻往前邁了一步,背著手,把晚棠拉扯到了身后,小腦袋抬的高高的:“可惜公子看走眼了,我今日并未穿粉衣,你我十年未見,卻不曾斷了來往,必然憧憬著未來某一日的相遇,如今倒巧,在這遇見了,見我如此模樣,不知可曾失望?”
沈儒風目光越過舒櫻的肩膀,癡癡的看向舒櫻身后的晚棠,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會認錯人。
“姑娘你雖然美貌絕倫,英氣活潑,但性格卻和孟小姐截然不同,請莫要戲弄小生了。”
舒櫻暢然一笑,這公子不錯嘛,多年未見卻依舊能一眼認出來,足以說明他對晚棠的心思。
幫晚棠試探了一番,最起碼在舒櫻這里,沈儒風過關了。
晚棠雖然低著眼瞼,但是偶爾有意無意偷偷看他幾眼,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他的眉眼一如往初般清澈,天生自帶的書生氣讓他顯得儒雅大方,一點也不呆板。
確定了眼前人就是她等了許多年的儒風哥哥,晚棠才緩緩開口:“沈公子不遠千里進京,一路奔波,可曾安置妥當了?”
沈儒風見晚棠肯搭理他了,喜上眉梢,嘴角也是藏不住的笑意:“皆安,只是母親大人千叮萬囑要我回京便來這文昭寺還她十年前許的愿,起初還不愿意來呢,如今看來,竟然是緣分使然。”
晚棠欲言又止,紅了臉,微微垂著頭,捉著帕子的手心早已經讓汗浸透了,那種嬌羞自抑的感覺竟難以形容。
還未多說上幾句話,孟府的小廝就前來相催,說是府中來了貴客,讓二位小姐盡快回府,舒櫻和晚棠才尋了個由頭,和沈儒風告別,離開了文昭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