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著年紀輕輕,容色帶著病氣,可是眼睛太過于明亮,如同她每天從窗口望見的初日,能帶給人希望與力量,令人信服。
雖然這位“仙人”不茍言笑,眼神也冷淡如霜,可是王心荷卻覺得心安,胸口郁結的悶氣也少了許多,她努力提起嘴角,對陳見慈羞澀一笑,“多謝仙人。”
陳見慈點點頭,算是回應,而后向趙翰伸手,“那塊玉佩讓我看看。”
綴著平安結的潤白玉佩,似乎沒有變化。
但在陳見慈眼中,它已被黑紫色的瘴氣包裹,這些瘴氣仿若活物,囂張地延伸出無數觸角,不過玉佩上的花紋咒語卻始終堅若磐石,一點一點吸收著瘴氣。
陳見慈走到王心荷面前,仔細打量著她的狀況。
聽趙翰說,王心荷染上怪病不到半個月,但這一段時間里,她卻一天比一天羸弱,如入秋后的野草,生機漸無。
半晌后,陳見慈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食指蘸著里面的液體,涂抹在自己的眉心,其他人只能看到一線金光閃了一下,轉瞬即逝。
阿旺悄悄靠近瓊野,小聲問他:“頭兒,族長那個小玉瓶里是什么?”
瓊野分出一點余光看著阿旺,淡淡說道:“這我怎么知道,多做事少說話。”
實際上,他心里在意的很,好幾次盯著那個玉瓶,目不轉睛。
不過陳見慈尚未發現,現下在她眼里,只有王心荷身上的幽魂,情形之凄慘讓她這種身經百戰的戰神都瞳孔一縮,放緩了呼吸。
幽魂,數量極多的幽魂,全都纏在王心荷背后,組成了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
它每一次張開嘴,都會從王心荷身上吸走一大口精氣,體現在凡人眼中,便是王心荷逐漸萎靡的精神狀態。
況且這些幽魂并不懼怕陳見慈,更別提她背后的瓊野和阿旺。
陳見慈略微思索后,從儲物戒里摸出一張純黑色的符紙,符面的淡紅色咒語時不時閃爍。
這是扶光派莫嫣然送給她的符紙,只是后來事情繁忙,一時沒想起來它。
沒想到的是她才把符紙拿出來,那張鬼臉終于露出了瑟縮的表情,原本大張的嘴也收攏了一半,陳見慈頗感意外。
但她來不及細思其中的緣由,既然符紙有用,暫且用著,當即貼在王心荷的肩頭,并咬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符紙底部。
紅光一現,那些咒語從符面上浮起,環繞著王心荷,片刻后,沒入她的身體。
同一時間,遠在扶光派捫心崖下的莫嫣然,像是感應到符紙的開啟,突然睜開眼,順著指引望向隱蓮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