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廠長室里,
剛被升職的李副廠長神色詭異地看著眼前這貨:“小子,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特別不爽我坐上副廠長的位置?”
楊鑄一臉莫名其妙:“老李頭,什么跟什么,我啥時候不爽你當副廠長了?”
李明狠狠拍掉楊鑄的手,寶貝似地把自己的儲物柜鑰匙藏了起來:“你丫的明明知道林廠長最恨下面的人打著汽水廠的招牌干些人五人六的事,你卻跑過來讓我去跟他提那種要求,你這不是想把我從副廠長的位置擼下來還能是什么?”
楊鑄不樂意了:“讓咱們廠象征式地給鑄投商貿參點股怎么了?讓工友之家用用汽水廠的招牌又怎么了?”
“鑄投商貿雖然是我控股的公司,但里面所有的員工,以及工友之家項目所有的分銷商可都是下崗工人,給這些苦哈哈伸把手,貌似跟咱們廠的發展宗旨一點也不沖突吧?”
李明狠狠地呸了一聲:“宗旨是不沖突,給下崗工人力所能及地提供幫助也沒毛病,可問題是……”
“你丫的那公司現在本來就是我們廠重點扶持的經銷商,本來給的政策已經夠優惠的了,現在你還想讓我們廠參股!?”
“你見過有人又當裁判又下場的么!?這完全就是壞了最基本的規矩!”
楊鑄聳了聳肩:“我不是說了么,我會重新注冊一家公司,把工友之家的項目從鑄投商貿完全剝離出來,這樣不就沒毛病了么?”
李明嗤笑一聲:“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你這一手如果別人沒放在心上也就罷了,真要是想查,你以為這種關聯投資能瞞得過誰?”
“重組在即,林廠長本來就很被動了,你這貨又打算來這么一出,是生怕我們沒有小尾巴給別人抓么!?”
楊鑄自然知道李明口中的“別人”指的是誰,也知道這貨的顧慮,于是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成吧,當初給的5萬噸白糖配額只用了3萬,剩下的是直接退給國糧集團還是囤著給新產品用你們自己決定。”楊鑄此刻卻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稍微借用覃鑫那貨的關系給那些搗亂的人來次殺雞儆猴。
“喲?沒看出來啊,進你小子嘴里的東西竟然還有吐出來的一天,難得啊!”李明原本以為這伙會想著法把另外2萬噸白糖配額消耗掉。
“切~!我楊某人素來知道分寸,不該沾的東西絕對不沾!”楊鑄說出這話的時候,已經把剛才冒出來的想法掐滅了,覃鑫那貨背后的雷太大,但凡能不沾染因果,還是不要去沾的好。
“喂,話說你這一次去滇南,做的還是漂亮的,估計過幾天少不了發改委給我們廠的一封嘉獎信,不過……老實交代,你這次到底賺了多少錢?”李明一副八卦的樣子。
楊鑄翻了個白眼:“不多,刨掉各種額外開支外加錢莊的利息之后,攏共3000萬左右;”
“還有……什么叫我賺了那么多錢!?那筆錢是給月輝國貿賺去了好么,既然想讓人家構筑一條規模足夠的海外銷售渠道,不給人家點好處和啟動資金怎么可能?”
李明抽了口冷氣,他知道這次糖價猛漲,這小子手里那幾萬噸糖必然能賺上不少錢,但沒想到有這么多。
嘖嘖,可惜自家廠子是國企,發國難財是極大的忌諱,要不然光炒糖……
甩了甩頭,把腦子里不該出現的念頭丟出去,李明有些感慨:“話說那個月輝國貿覃總還真有那么一手,財務科的老劉告訴我,他拿到配額的第二天,他轉手就拿著那5萬噸的白糖配額從銀行低息貸了一千萬,再從地下錢莊那里拆了兩筆總額為500萬的短期結借款,雖然錢莊的規矩是九出十三歸,但合著他幾乎一分錢沒有出,就把這筆單子吞了下來,這手空手套白狼的手段,果真玩得溜啊!”
楊鑄笑了笑,何止是一分錢沒有出,等他還了錢莊的錢,手里面除了滇南這次的收益,更有銀行那一千萬作為運轉資金,一進一出,賬面上可以調動的資金可海了去了。
不過想到新公司即將成立,按照當初的承諾,覃鑫那貨需要投進去的錢委實不少,是不是可以考慮把自己占股的兩家公司來次關聯合作,用新公司的錢為鑄投商貿的工友之家項目砸出一條康莊大道呢?
想到一旦開啟了這條道,未來幾年內在這塊就是個無底洞,楊鑄心疼的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