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合院回來之后沒幾天,楊鑄便終于迎來了他翹首以盼的春節假期。
距離泉城約60公里,一個名為臨潘的石油小鎮上。
“爸、媽,我回來了!”楊鑄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敲開了那扇他無比熟悉的房門。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平日里電話都不知道打一個,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呢!”迎接楊鑄的,并不是什么深情的擁抱,而是老媽狠狠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鐵掌和喋喋不休的埋怨。
“哼,回來了就好,趕緊把行李放下,去洗洗手,你媽的菜早就做好了,就等著你回來吃了!”老爹背著手,從客廳里走了出來,見到自己的兒子看起來似乎挺好的之后,便開始顯露起父親的尊嚴。
感覺一切都跟重生前的感覺差不多,只是父母的頭發更黑了而已,楊鑄恍惚之余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便嬉笑著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停留了足足十分鐘才出來。
………………
“來來來,兒子,嘗嘗這盤醬熏魚,這是我跟你李阿姨學的,你肯定沒有吃過。”母親夾了一塊黑乎乎的干魚放在楊鑄的碗里。
“來,兒子,陪我喝一杯,你現在工作了,可以正大光明地上酒桌了。”父親拿出了一瓶洛北春,這是他們這最流行的白酒。
“對了,兒子,你現在在那個泉城汽水廠干的怎么樣?我聽說你們那廠現在挺出名的,想必效益挺不錯的吧?”老媽在壓著楊鑄吃了幾塊她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暗黑料理后,開始盤起了家常。
“嗯,現在效益還不錯,我在里面干地也還湊合,不過現在我們廠重組了,現在得叫希望集團了。”楊鑄有些艱難地咽下齁咸中帶甜的魚肉,趕緊喝了兩口菜湯。
“重組了?兒子……實在不行你就回來吧,我試試能不能幫你找個接收單位。”老爹皺了皺眉,在他的認知中,但凡重組后沒有保留企業原名,都是一個極為不妙的信號。
“不用了,爸,咱們廠挺好的,重組后也沒有被架空,你兒子在里面還能混的走。”楊鑄舉起酒杯跟老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少說那些安慰我的話,當初就說讓你畢業以后回來,你又不聽,現在好了。哼!一個省級國企哪有央企來的安穩!?”老爹固執地以為楊鑄的話只是為了讓他寬心。
楊鑄有些無語,雖然老爹老媽的工作單位隸屬于某桶油,是妥妥的央企,但是……你要說真的安穩,那也未必。
想起父母工作單位剛剛興起的“人事代理”制度和后世無數沒有編制的“臨時工”,楊鑄總不能告訴他們,現在大學生越來越不值錢了,你兒子回來就是個臨時工,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兒子整天卑躬屈膝地低頭哈腰吧?
“你適可而止啊,老頭子,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你少給我板著一張臭臉!”看著楊鑄不答話,老媽不樂意地吼了老爹一嘴。
嗯……在這里要解釋一下。齊魯這邊的風氣跟南方同學想象中的有所不同,這邊的大男子風氣雖然盛行,但那只是在外面,回到家以后依然是女人當家做主;
在齊魯人看來,在外面不給男人面子的女人和在家里不順著女人的男人,都是需要口誅筆伐的主。
“沒事的媽,爸也是為我著想才有些發急的,他的一片好意我感激還來不及呢。不過爸,我真沒騙你,重組后,泉城汽水廠依舊擁有很強的話語權,而我跟我們的領導關系也很好,您用不著擔心。”楊鑄笑瞇瞇地解釋道,舉起酒杯跟老爹老爹碰了一下。
咦??
找到了臺階下的老爹跟老媽對視了一眼,自家的兒子什么時候這么懂事了?
要換以前,少不得就要擺出一堆歪理來跟自己大吵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