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鑄坐在凳子上,有些奇怪地看著陸菲菲:“菲菲,你不是開學了么?現在又不是周末,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陸菲菲表情有些尷尬,陸文蘭把剛泡好的茶遞給楊鑄,氣呼呼地看著自家女兒:“這丫頭在學校里跟人打架,把人家傷著了,記了個處分不說,還被停了一周的課!”
“這不,想著她一個人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就叫過來幫我打個下手,反正這丫頭的數學還不錯,做個數據統計還成,就當廢物利用了。”
楊鑄一臉驚奇地看著陸菲菲,看不出來啊,這丫頭這么彪悍,看來很有當小飛女的潛質啊!
看著楊鑄的表情,陸菲菲一臉不樂意:“誰讓那人嘴賤的,真以為我們東北人都是軟冬瓜?下次她再嘴賤,我還打她!”
這么沒頭沒尾的兩句話,楊鑄就大概知道什么情況了,當下一臉鼓慫地說道:“打得好,下次往死里打,我支持你,要是出了事我幫你擔著!”
陸菲菲頓時喜笑顏開,覺得楊鑄簡直比自己的親哥還親。
陸文蘭卻狠狠地瞪了自家女兒一眼,把她趕了出去,然后沒好氣地看著楊鑄:“你這個大老板平日里一個月就來那么一次,來了后正事卻不干,盡教壞小孩子,幾個意思?”
楊鑄哈哈一笑:“又沒啥需要我出面處理的要緊事,一個月來一回就夠了,天天坐在這有啥意思?”
陸文蘭一臉不滿:“你有沒有搞錯,你才是大股東誒,現在鑄投商貿發展的這么快,事情這么多,你也不想著過來幫幫忙,那家公司的老板像你這樣?”
楊鑄想起剛才遇到的年輕人,笑了笑,眼神卻有些認真:“陸姐,有些事你們大概是弄錯了。”
陸文蘭跟楊鑄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聽到他的語氣,便知道接下來的是正事了,于是表情也認真起來:“怎么說?”
重新染上煙癮的楊鑄掏出一根華子點燃,吐出一口青煙:“作為公司的最大股東,對于鑄投商貿來說,我的責任是制定公司戰略規劃、搞定上層關系和戰略合作資源,以及……弄到公司發展所需要的資金。”
“但是,公司的細節業務、團隊的建設、日常內部管理,卻不是我眼下的責任。”
看著有些疑惑的陸文蘭,楊鑄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陸姐,當初鑄投商貿成立的時候你也在,你應當清楚,我之所以非要跟嚴主任、陳大哥和你合作,并且分出那么多股份出去,看重的就是你們的人。”
“換句話說,你們本質上是我聘請來負責管理公司的職業經理人,而且還是待遇最豐厚的那種——公司成立不到一年,取得的成績你們也心知肚明,再加上工友之家項目的前景,你們心里也有數;自然知道你們手里的那35%股份是個什么水平。”
“所以,別怪我說話直。”
“如果公司發展路線走偏了,或者是我沒有按計劃弄來足夠的錢了,那你們把我罵的狗血淋頭也是應該的。”
“但是,如果公司的執行環節出問題,又或者內部的管理出岔子……也請你們做好挨批的準備!”
聽到楊鑄幾乎不摻雜任何情感的語調,陸文蘭心里有了一種極為不安的感覺……
公司成立近一年來,楊鑄朝他們發火的事情有,跟他們吵得臉紅脖粗的事情也有,但是眼下這種平靜到冷漠的腔調還是第一次。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楊鑄發現公司出現了極為嚴重的隱患,嚴重到如果沒得到解決的話,很有可能讓楊鑄跟他們掀桌子的程度。
深深吸了口氣,陸文蘭一臉嚴肅地說道:“楊鑄,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今晚上會跟嚴主任和陳大哥開一次電話會議,轉達你的意思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發現了什么問題?”
楊鑄很滿意陸文蘭的機靈,人和人之間的關系不同,自己其實只能算半個外人,有些話不能當面對著嚴主任那個犟老頭說;而陸文蘭畢竟跟他們的關系要親的多,又是個女人,轉述的效果會好很多;
其實楊鑄也有些頭疼,嚴主任那個犟老頭是個一條筋,如果楊鑄直接用這種僵硬的口吻說出方才那番話,要么嚴主任無法接受自己的尊嚴受挑戰,直接翻桌子;要么就是楊鑄顧全大局主動說出問題,并且提出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