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卓君月走進護國寺小吃店,強忍著尷尬,在服務員頗有些不善的眼光下把手里的三個驢肉火燒放在了餐桌上。
楊鑄一點自覺都沒有地把面前的面茶和紅燒牛尾騰開,然后拿起一個肉量十足的驢肉火燒大快朵頤起來。
李駿夾起了一塊牛尾嘗了嘗,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面茶你喝不慣也就罷了,這紅燒牛尾的口味很地道啊,你怎么就不吃了?”
楊鑄懶得跟這已經變成半個帝都人的家伙掰扯,要是自己膽敢說出“帝都傳統食物=暗黑料理”這種話,這貨估計能煩自己一整天,于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我不好甜口的。”
李駿哦了一下,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看了看四下無人,便身子微微前傾:“為什么你要拒絕程主任的好意?有了他們的幫襯,咱們的事情不是能走的更順么?”
楊鑄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李總,我看你是關心則亂!華夏跟漂亮國之間關系的復雜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有了官方色彩,咱們的計劃初期或許很容易,但是到了后面,難說就會生出無數變量!”
事實上,楊鑄之所以拒絕程主任,是因為后續他有許多見不得光的手段需要使出來,如果有了官方背景,必然需要考慮國際影響,屆時那些手段統統要作廢,他才不想為了面子而丟了里子呢。
李駿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一聲嘆氣。
楊鑄看著他一臉的惋惜樣,撇了撇嘴:“李總,我知道你現在很想被收編。沒事,這事我不攔你,只要你把覃鑫和他現在手里的兩條線留給我就成。”
“正好那邊不是有幾號人要過來帝都么?到時候你們聊聊,統一一下意見,屆時可以一起去找程主任。”
“他既然昨天能把話說的那么開,至少能證明上面的確沒有過于為難你們的意思,想必會很樂意見到你多拉扯幾個人過去見他。”
饒是李駿是只老狐貍,依舊被楊鑄的這番話擠兌的臉色微微漲紅。
要知道,不管是他本家也好,籟老板這邊也好,說到底走的都不是正道;干他們這行的,但凡是有些身面的,可以無恥,可以兇殘,甚至可以沒什么能力……但唯獨不可以當二五仔。
要知道,他當初跳到楊鑄這邊來,本來就有些犯忌諱了,只不過是國家鐵拳當前,再加上籟老板后來也發話讓他們自尋出路,故而這事也算翻篇了;
如果現在是楊鑄這位話事人接受了程主任的意見,把自己這票子人一股腦地安排在了有發改委背景的公司里面,某些人雖然瞧不上這種被招安的行為,但是至少對他沒有什么看法。
可是眼下楊鑄直接拒絕了程主任的建議,而且也沒有做出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如果李駿這檔口再次跳船,哪怕對方是國家機構,那個二五仔的稱呼他這輩子也別想洗脫了,而且他本家大概率也不會順著他這條線上岸。
饒是身在國內,但想起那些二五仔最終的下場,李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最終只能憋屈地打了個哈哈:“楊鑄,瞧你這話說的,你現在是話事人,你怎么說,我怎么做!”
楊鑄看著這貨吃癟服軟的模樣,不由地心情大好,順帶著手中的火燒也更加香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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