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供不起,還不如跟到我去省城打工,一個月起碼能賺個幾百塊錢來慢慢還賬,起碼比窩在這里務農要強多了!”
“再說,你去學校里看一下,現在還有幾家娃娃在里面上課?不都是出去打工的打工,幫家里務農的務農!?”
說道這,中年漢子嘆了口氣:“張干部,我曉得你是為我娃娃好……但是畢竟人總是要討生活的,現在我們生活都成問題了,其它的事情,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知曉這戶人家現狀的張孟平頓時語塞,政策、口號之類的言語也委實沒臉說出來;看了看兩父女身上那又臟又破的衣服,臉上全是糾結與不忍,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然后把手伸進口袋。
正當他要把兜里最后的七十塊錢拿出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老表,你信不信,現在你把自家姑娘帶到省城里打工,絕對沒有一個老板敢要她!?”
張孟平一回頭,臉上一陣驚喜:“楊鑄!?你怎么找到這來了?”
楊鑄哈哈一笑,跟他來了個熱情地擁抱,然后裝過身來看著那名中年漢子:“知不知道今年國家開始在嚴查童工問題?你家姑娘才多大?哪個老板敢吃了熊心豹子膽招她!”
中年漢子被這氣場強大地年輕人唬的一愣,好一會才一臉不信:“少來,我去年在省城務工的時候就親眼所見,好多廠子和餐廳里都有娃娃在打工!”
楊鑄嗤笑一聲:“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今年國家嚴查童工問題,那些老板一旦被舉報,立馬就是幾千上萬塊錢的罰款,你覺得他們會為了省那區區一兩百塊錢,讓你姑娘進去打工?”
看到中年漢子依舊半信半疑的樣子,楊鑄用肘子拐了拐蘿卜:“你要不信的話,你問問你們縣扶貧辦的張科員是不是有這么回事,他是政府工作人員,說出來的話你總該信了吧?”
蘿卜被楊鑄一拐,頓時回過神來,掃了一眼小女孩臟兮兮臉上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不能撒謊,一咬牙:“是的,國家已經下文件了,今年起要嚴打雇傭童工,不但罰的很狠,舉報的人更會得到一定獎勵;你現在把你姑娘帶到省城打工,害了她不說,錢也賺不到!”
中年漢子聞言,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喃喃自語:“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喊我囊個辦!?”
“她媽跟別人跑了;我出去打工,把姑娘留在這里的話,一個人出了什么問題囊個辦?”
“可是我也留在這里照顧她的話,就只能務農了,可是種地種地,種的越多,虧的越多;你喊我怎么活!?”
說到最后,中年蹲在了地上,死死抱住腦袋,身上的那種絕望看的張孟平一臉黯然。
楊鑄笑了笑:“老表,不要灰心嘛!這不是還有我們么?”
中年漢子聞言,一臉莫名地抬起頭來看著楊鑄,完全不懂這話是什么意思。
楊鑄遞了根煙過去:“是誰說打工就一定要去省城的,在這里建個廠,你在里面上班不一樣可以賺到跟省城一樣的錢!?”
中年漢子狐疑地瞅了瞅他,連遞過來的煙也不接,那眼神分明是在提防騙子。
楊鑄聳了聳肩,指了指身后剛下車的林可染等人:“看見沒有,那可是大老板!”
也不等中年漢子發問,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的,告訴你們鄉長,出來接待一下!”
看著中年漢子一頭霧水地跑著離去,張孟平先是有些驚艷地掃過走過來的兩位美女,接著看向楊鑄的表情卻是一頭問號,然后偷偷把他拉在一旁:“楊鑄,你這是什么情況,不是說是過來看我的么?”
楊鑄嘿嘿一笑:“就是來看你的啊……順道介紹兩個冤大頭給你認識認識!”
張孟平一驚,好半晌才回過神:“你、你……你剛才給那老表說的事是認真的!?”
楊鑄聳聳肩:“不然你以為呢,當著老鄉的面坑自家兄弟很有意思?”
張孟平嘴巴張成大大O型,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