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嘆息道,“往常就知道求道艱難,沒想到我到了這個年紀,居然還有機會進入道門。”
庾獻微微一笑,就事論事的說道,“儒家的功法也不差,若論起治理天下,調理陰陽,儒家的功法還要再勝一籌。”
庾獻的說法比較公道。
如今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后,儒家氣運得天獨厚,無論是從威力還是從修行速度來看。都要勝過旁的功法一籌。
甚至一些剛學會讀書的稚子,都能開始學習論語。
論語以五德修自身,修到圓滿時,就可以練出五色神光。
然而這只是儒家法門的一條路子,另外還有一條修功德的路子。
那就是當儒門弟子的學問達到一定程度時,就會由他們的恩師大儒,或者地方長官推薦給朝廷為官。
一旦受官,既受一地的氣運所衷。
若是在建功立業,或者有教化之德,更是會有偌大功德加身。
許多耐不住修煉艱難的,往往就會在授官之后開始修功德。憑借著一方氣運,可以獲得很快的成長。
當然,修行的道路艱苦,更多的人迷失在這紅塵富貴之中,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王允如同其他的儒門弟子一樣,也是從修煉五德之氣開始。
不過他的出身太好,乃是太原王家的官宦子弟。剛剛成年就被人推舉為郡吏。
有了官職在身,再加上王允把精力放在了治理百姓上,王允漸漸就放棄了五德之力的修行,轉修功德。
也正是因為他太早為官,五德之氣根本沒修到家,就選擇了修功德的捷徑,這讓他之后的路越走越難。
雖說是因為才能和出身備受賞識,一路做上高官。
可是他升遷太快,把時間都忙于熟悉處境,應對傾軋上。自身的修為也越來越不成樣子。
后來董卓把他提為司徒,這更是讓他如同在火上烤一般,收獲了太多人的敵視。
王允慨嘆道,“儒家的法門雖然不錯,但是太受世俗的牽絆。我之前過于貪速,急于修行功德,因此過于看重手中的官位。為了保住官位,為了爬得更高,又花掉了更多的時間。如此一來,官位越來越高,屬于自己的時間卻越來越少。疲于應對公務之余,偶爾得空,只恨不得可以娛情聲色。那里還有心思修行。”
庾獻微微點頭。
道家避世,不是沒有道理的。
周毖在旁嘆息了一句,“我和子師的情況相差無幾,也都是卷入了這功名利祿的殺伐場,哪里還能顧得上自己的修為。今日我見那李儒居然能放出五色神光,真是讓我佩服的很。他雖是董卓身邊的奸邪,但能夠自律不懈,修出五色神光,可見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庾獻笑道,“當年留候張留,修行到那么高深的境地,不也皈依了我道門。可見世事哪能盡都如意。”
王允感激的看著庾獻說道,“道門最讓人艷羨的恐怕就數這長生之法,長生數雖然沒什么戰斗威力,但是對劣徒這樣年紀的人來說,比什么都要寶貴。”
三人一邊說著,王允一邊在前引路。
因為走的是后門,要到前堂也遠。
正穿過一處花園,互聽左近,有女子細細的輕語之聲。
庾獻修道已經過了“耳聰目明”這一關,目光情不自己的向旁邊的一處廢園看去,“不知是何人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