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眾人果然動色,董承首先發難,他冷笑一聲,“這位道長,國家大事可不是憑空幾句言語,就可以隨便定下的。你可知道,若是遷都長安,那朝廷就徹底落入了董卓的掌握之中。到時候我們可就絲毫沒有反抗之力了。”
庾獻倒是無所謂,笑著說道,“不遷就不遷,那也隨你。”
董承被庾獻這句話堵的面紅耳赤。
董卓早就有遷都的意思了,庾獻今日的建議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極好的理由而已。
董魔王要做的事情,哪是他阻攔的。
周毖見董承憤怒,連忙在中轉圜道,“其實道長另有打算。”
說著就把庾獻對關東諸侯們的看法說了一番。
聽了庾獻的判斷,董承、伍瓊等人俱都不信。
“此話可笑,我對袁本初他們幾個知之甚深,他們若是沒有忠義之心,又怎么會放棄自己的高官厚祿,冒著那么大的風險和董卓出來對著干!”
庾獻聽了,仍舊笑道,“你這樣想,也依舊隨你。”
他這樣的態度,讓把庾獻邀請來的周毖都有些愕然。
見眾人滿臉不屑不恥的模樣,庾獻淡淡說道,“皇甫嵩在關內有三萬兵馬,就連他都只敢束手,更何況那些遠在關外的關東聯軍了。依我看來,這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庾獻的這個打臉,讓眾人都有些難堪。
皇甫嵩這家伙平時挺有氣節的,也素來德高望重,沒想到關鍵的時候,卻不敢站出來抵抗董卓。
這件事實在讓人大失所望。
庾獻淡淡掃視一圈,說道,“要想動搖董卓的統治,單靠你們這些人是不行的。必須要想方設法的豎立關東諸侯的信心,沒有什么比遷都避讓更能鼓舞他們的。你們好好想想吧。”
庾獻說完,起身就慢慢往外走。
王允慌忙阻止,“恩師,弟子才剛剛傳喚酒席,不必走的這么急吧。”
庾獻要見的人已經都見了,要收的人也都收了。
再留下來實在沒什么意思。
他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緩得急不了,急的緩不了。”
說完之后,揚長而去。
王允趕緊追出來,門外已經沒了庾獻的身影。
王允呼喚了兩聲,見無人回應,只得皺緊了眉頭,急忙回去和周毖等人商議。
庾獻躲在暗處避開了王允的視線,隨后順著自己的記憶往那處荒廢的后園行去。
離的還遠,庾獻就悄悄放輕了腳步。
那園子的門仍舊只是虛掩,庾獻慢慢湊近,順著縫隙往里一瞧。
只見一片野草亂花空蕩,并未見到那美人兒的蹤跡。
庾獻長出一口氣。
心中即為沒遇到貂蟬遺憾,也未沒遇到貂蟬慶幸。
正在此時,那不知哪里來的云彩,遮住了月華,那空無一物的草地上忽然微微波動了一下。
一個跪拜的美人陡然出現在亂花之中。
庾獻嚇了一跳,腳步微動。
正要遮掩,貂蟬已經把目光投來。
見是庾獻,臉上露出訝色,“這不是師祖嗎?”
她的聲音帶著奇特的音律和震顫,仿佛月下的風,情人的弦,撩動著人心。
庾獻的心神一陣恍惚,好在他早有準備,并未被喚去魂魄。
庾獻正面面對貂蟬,手中一翻,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他目光陰沉如水,“好重的……,妖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