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聽了一怔。
接著沉默下來。
天之道,損有余而奉不足。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從神秘木匣中獲得的生氣,是從別人那里奪來的。
庾獻在葫蘆中還立誓輕易不再使用。
誰料,在艱難處境下的幾次使用后,也已經漸漸麻木。
——他終于開始把一些自己討厭的事情,做的理所當然了。
庾獻對管亥輕聲說道,“不管你,你就死了。”
管亥不知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只是聲音低微反復重復,“我、我不碰血食……”
“好吧!”庾獻張口將那神秘木匣吞下。
隨后庾獻盤膝在管亥身旁,慢慢打坐。
管亥妖身的強悍超過了庾獻的想象,在身體上的傷口愈合之后,開始慢慢恢復元氣。
妖類本就是天地的造化,他們是上天的愛寵和玩物,只是呼吸日月精華,就能修為大進。
管亥趴在原地一日一夜后,身體慢慢有了動作,竟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庾獻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現在感覺怎么樣?”
管亥看著庾獻,咧嘴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找來的。”
庾獻淡淡笑著不說話。
若不是為了皇宮中的藏金,他可能還在為甩脫管亥這個大麻煩雀躍,聽到這般信任的話,讓庾獻情何以堪。
庾獻向他問道,“你遇到了唐周?”
聽到這個名字,管亥目中露出仇恨之色,“不錯!正是那個陰險小人。若不是他背叛了大賢良師,我等何至于倉促起事?死在朝廷手中的百萬黃巾婦孺,都是他的罪孽。”
庾獻有心想問唐周的實力如何,不過看看管亥這幅模樣,庾獻也知道不必多問了。
不管如何,唐周的實力,是現在的自己所遠遠不及得。
庾獻向管亥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管亥咬牙切齒道,“既然找到了那個敗類,當然是為黃巾軍的弟兄們復仇了!”
庾獻冷靜的對他說道,“可是你既然在他手中吃了這么大的虧,可見那家伙不是個好對付的。別說你現在重傷初愈了,就算是完好狀態下,不也奈何不了他?”
管亥聽了一臉的絕望,“那、那我該怎么辦?那妖道法術高強,我的這身本領無從發揮。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敗類逍遙快活嗎?”
說著說著,管亥忽然直勾勾的向庾獻看來。
庾獻嚇了一跳,趕緊打消他那不切實際的念頭,“你看我可沒用。我連你都打不過,怎么可能對付的了唐周。”
管亥目光炯炯的看著庾獻,“不不不,你可以的!你和我不同,你是道士,可以修煉道法。只要你把大賢良師留下的三卷天書好好修行,早晚有破開那妖道道法,將他斬殺的機會!”
庾獻無奈,怎么又扯到這個話題了。
庾獻哪怕直接扯旗造反,也不愿意沾黃巾軍這趟渾水。
一場黃巾之亂轟轟烈烈,可是結果呢?
無數困苦的百姓,不但沒有見到期望的黃巾樂土,反倒被當成反賊大群大群的屠殺。
他們原本還可以在苦難中繼續掙扎下去,如今卻像是野狗一樣到處倒斃荒野。
張角的志大才疏,讓這場黃巾之亂背負了巨大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