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經過這番交流,對野雞道人的懼怕也減輕了許多。
他壯著膽子向前,打算和這妖怪多聊幾句。
庾獻已經和管亥、貂蟬等大妖打過交道,知道修行的妖類也頗通人性,不是那么難相處的。
誰料野雞道人竟然像是絲毫沒見到庾獻向前一樣,只是默默的看著腳下的蘆篷。
庾獻正要向前詢問,那年輕道人猛然張口,吐出一團火來。
庾獻見了大吃一驚,那野雞道人吐出的竟然是儒家修持自身才能得來的心頭火!
看著那心頭火堂堂皇皇,照映四方。
庾獻驚愕不已。
就算他有子夏啟蒙,有了修行五德的法門,但因為和他道家的根基不合,就算是每日三省吾身,現在的五德修為也只不過只是入門水平。
而且庾獻已經隱隱預感到,除非真的棄道入世,否則自身的儒修功法,就已經摸到了天花板。
可是眼前這個妖類,號為道人,為何能用出這么純正熾烈的心頭火?
庾獻顧不得四處搜捕自己的皇甫酈了,只是靜心看去。
接著就見那年輕道人再次張口,又吐出一團火來。
這團火無形無質,如同一陣濃縮的熱風。
熱風刮過,四處干涸,了無生機,就連附近的空氣都燒出一陣漣漪。
庾獻暗暗震驚,莫非這就是罕見的肺中之火?
人世之間,若論火力強盛,無過地肺之火。
若依照天人合一的說法,人肺中之火也最為恐怖。
只是從來不見哪位大德能修成此術。
庾獻正想著,忽然那年輕道人再次口中一張,吐出一團火來。
這一團火,柔柔弱弱,仿佛不禁微風。
然而周遭的元氣卻不斷向中間塌陷,落入其中,化為虛無。
庾獻更覺坐立不安。
這是一團自腎氣中化出的虛火。
被虛火籠罩,雖然不能傷及人的實質,卻能在短短時間,將人的精氣燒的油盡燈枯。
那些錘煉肉身的武人,最為畏懼的就是這等虛火。
庾獻也從未聽說哪個能夠練成。
正在此時,那道人又吐出一團火來。
這團火如同青幽幽的小火苗,雖不見得比之前的火焰兇猛,但卻讓人有無窮無盡,燒之不絕的感覺。
庾獻暗道,除了心頭火有其本源,只有肝火如此綿韌。
正在庾獻心中有些猜測的時候,那野雞道人臉上一陣泛紅,又吐出一團火來。
這一團火暴躁激烈,燃燒的周圍的元氣躍躍如舞,自身雖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卻助漲的其他四味烈火越發鼎盛。
心頭火堂皇映照四方;肝中火秘織紋理,如根須蔓延;四處游蕩的肺中火,四處撲殺雜異靈氣;腎中虛火則不斷地坍塌周圍元氣,引入陣中。
庾獻已然有了判斷,這必然是脾中火!
野雞道人引動五火,向腳下蘆篷一指,那蘆篷頓時化為一團火海。
庾獻被那熊熊火勢一逼,只得后退幾步。
野雞道人卻身浴火海,不動不搖。
過了一會兒,蘆篷盡數燒盡,只余下四根金燦燦的柱子鎮住四方。
上面無數符文閃動,在烈火的灼燒下,越發明亮。
庾獻甚至隱隱感覺到似乎有無形的鎖鏈,從那四個金柱上,綁定了野雞道人。
野雞道人哈哈一笑,昂然說道,“漢天子鎮我二十載,如今渾天儀已毀,西園八校尉星流云散,何物還能鎮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