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庾獻四周的黑霧仿佛受到什么指令一樣四處消散。
庾獻左右一看,周圍雖然依舊是一副荒涼破敗的模樣,但已經能看的清楚道途。
接著就聽到鬼姬的聲音自前方飄飄渺渺的傳來。
“我在后面打坐,你自尋來吧。”
論輩分,這個擁有不老容顏,以及一顆永遠青春之心的鬼姬,是庾獻師祖輩的,他當然不敢怠慢。
庾獻老老實實的向前,到得正堂,見屋內的裝飾雖然有著陳舊衰朽的意味,卻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庾獻見四下無人,鬼姬也未出聲,他想了想又出了門來,向后園行去。
一路上的景象,無不破敗陳舊,卻又干凈的一塵不染。
庾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一卷昏黃的陳舊畫卷。
里面的一切雖然一如當初,但又充滿了時間流逝的滄桑感。
庾獻慢慢行到后園。
又見后園之中有一湖,湖中漂浮著許多枯黃的荷葉。在那湖畔旁邊有一個涼亭。
涼亭之中,坐著兩個穿著黑衣的女冠,正在那邊閑坐。
上首的一個女子穿著寬大袍服,容貌甚美,脖頸頎長雪白,頭上青絲挽著一個黑玉冠。
烏黑和雪白的強烈對比,讓庾獻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注視在那白皙柔滑脖頸上。
目光欲待順著那白月光探尋,又覺出不妥,連忙深施一禮,又看向旁邊那人。
旁邊那個明眸皓齒的少女似乎剛剛在這湖中沐浴過,她渾身濕透,黑色的絲袍有幾處貼在身上,頗不雅致。烏黑的青絲成綹的落在身前,少許還調皮的黏在額頭臉頰上。
她托著雪腮好奇的看了庾獻一會兒,又仿佛坐不住一樣,不時偷瞧鬼姬一眼。她的身材嬌小,套在寬大的絲袍中不但不顯嫵媚,倒讓人覺出一絲頑皮。
庾獻已經猜到眼前兩人是誰,當即恭敬說道,“弟子庾獻,見過鬼姬,見過小師君。”
那鬼姬戲謔的看著庾獻,“你來找我,難道不怕你師父重玄子生氣嗎?”
不等庾獻回答,鬼姬就慵懶的舒展著腰肢,“也罷,你是他的弟子,還有些用處。以后你就服侍在我身旁吧。”
庾獻心頭一跳,自己接近鬼姬可不是為了給重玄子添堵的。
鑒于鬼姬乃是鶴鳴道宮教尊張魯的生母,庾獻也不好直接拒絕。
他試探著問道,“弟子本領低微,不知道有什么能幫到您的?”
鬼姬呵呵一笑。
“君郎數次想要拜訪治頭大祭酒重玄子,可惜那家伙都不給面子。他剛剛治理川中,聲威還不顯耀,若是這樣淪為他人的笑柄,恐怕會讓川中不穩,也會拖累君郎的大志。你是重玄子的弟子,有你出面幫襯一下,或許能挽回一二。”
君郎乃是劉焉的字,鬼姬顯然是打算利用庾獻的特殊身份來替劉焉洗地。
庾獻心中叫苦,忽然靈機一動。他故作無奈的對鬼姬說道,“這法子雖然高明,但弟子尚不在鶴鳴道宮的名錄之中。若是他日被人拆穿,恐怕反倒讓劉州牧被人恥笑。”
鬼姬笑道,“這有何難。”
說著,看了旁邊精靈古怪的少女一眼,“琪瑛,陪你師弟回一趟山門,把名字錄入今年挑選的弟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