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月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光,之后小男孩在她眼前越來越模糊,到最后她的眼睛好像睜不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俞月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里有父母,有溫暖的家,她回到曾經天真爛漫的年幼時光。
她背著書包,站在家門口,好像聽見母親在廚房做飯,飯香味讓她感覺饑腸轆轆。
壯年的父親剛剛做了農活回家,正在門口的小溪里洗著腳和農具,他一抬頭正好看見俞月,長嘴就笑,他的牙齒有些微微發黃,但是眼睛笑的跟月牙一樣彎,只是沒有說一句話。
母親挽著菜籃,系著圍裙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見父女,也笑了。俞月覺得母親真美,一點也不像農村的女子,秀氣又精明能干的樣子。
其實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從很多年前那個地震之后,她偶爾會夢見父母。但是他們只是看著她笑,但是都不說話。
俞月很早就不會去想為什么父母回離開自己這個問題,就像夏陽離開她之后,她也沒有再去找過他。
她知道在她的生命里,很多人來了,可能又會走,沒有誰會一直陪著她,雖然她曾經對夏陽抱過一定的希望,但是后來證明是她奢望了。
就像是博物館里跟她談過話的花農,當她聽見新聞說這個人遇難了,她也是沒有多想。她知道如果她一直去思考這些問題,她就會像以前父母離開的時候,患上抑郁癥。
所以,有的人離開了便離開了,俞月早就學會不去追問原因了。
只是俞月現在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醒了,因為她又聽見那個小男孩在耳邊讀詩集的聲音了。她睜開眼,看見曾經夢見過的場景。
小男孩看起來已經五六歲了,他坐在書桌的旁邊,手里捧著一本書在讀。
不過有點不一樣的是,這次小男孩讀的是中文,而且手里捧著的是她寫的那本小說。
俞月翻身坐了起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氣,秋日爽朗,晴空萬里。
“你醒了。”小男孩一點也不意外,而且不客氣地說道,“我餓了。”
俞月心里納悶,她好像變成這個孩子的保姆一般,關鍵是這孩子身上迷點重重,于是不甘心的問道:“我到底怎么了?你又是怎么了?”
“你睡了好幾天,然后我沒吃的就餓了。”小男孩嘟了嘟嘴,摸了摸肚子,有些不滿的說道。
“餓了幾天,你怎么就還這樣了?”俞月看著他明顯長高的個子,都快無語了,不過她忽然意識到了問題,“什么?你說我睡了幾天?”這話剛說完,俞月覺得自己有些頭暈,她拿著手機一看,居然都星期二了。她記得最近的事情都發生在周末,她去書店領獎,沒想到一覺醒來都好幾天了。
然后俞月就看到手機幾十條短信和未接電話,再她一一翻看后,頭都快炸了。
“我馬上要去學校一趟,你等我回來做飯。”沒想到她剛站起來,就一陣頭暈目眩,像是低血糖的癥狀,有些站不穩。
男孩子見狀走到她身旁,出手扶住她,“你也餓了吧,我聽見你說夢話了。”
俞月慢慢的坐下來,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閑心聽我說夢話呢,怎么不叫醒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