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仇嘆氣,笑著反問一旦他真正成了蠱王,便是十四等右更,數年之內,極可能突破至十六等大上造,甚至是十七等駟車庶長如何不是心腹大患呢
在小國林立的大陸西北,實力如此強橫的武膽武者,甚至可能一將定乾坤。
沈棠
她目光復雜地看著公西仇。
公西仇也坦然地看著自己。
我一開始覺得你這人老實坦誠,沒想到你也一肚子壞水兒,辜負我的信任。
還以為武膽武者會單純一些呢。
公西仇這是在試探自己
他卻道為何不是在提醒你
沈棠皺著臉,懷疑公西仇在羞辱自己智商白天差點兒殺了我,我身體現在還痛著,然后你大晚上來提醒我
這話說給鬼聽,鬼也不信啊。
不過,既然是公西仇說的念在小伙伴是音樂境界上的靈魂知己,她姑且信了。
可
你這么隨意就告訴我了,可見你也不是很想要少沖小將軍的性命我現在一窮二白,除了餓不死,口袋比臉干凈。與其說我養虎為患,少沖對你的威脅更大吧
公西仇這是在給自己樹立勁敵。
沈棠渾不在意。
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作甚
說了就說了唄。
于是,沈棠如實告知谷仁如何“養蠱”。
直到離開營帳,祈善才開口。
“主公,此事甚為不妥。”
他不會阻攔沈棠做決定。
但不意味著會贊同沈棠的決定。
谷仁名聲太好了,結拜兄弟各個有本事,為他無償效忠的門人客卿更是多得數不清,一旦少沖實力再晉升,又沒瘋癥暴斃的顧慮,孝城之戰結束,不知有多少人來投奔他。
反觀自家主公先天發育不足。
吃虧就吃虧在年紀小、閱歷少。
沈棠聲音一改往日含笑輕松,帶了幾分說不出的鄭重,她反問祈善“元良以為是誰在養蠱是少沖小將軍是谷仁還是哪個不知身份、給幼年少沖種下蠱蟲之人”
祈善并未回答,沈棠揭曉答案。
她道“都不是”
緊跟著又道“是公西仇”
誠如沈棠先前說過的,少沖成長起來,谷仁獲得最大助力,最先受到威脅的不會是沈棠,也不會是盟主吳賢,甚至不會是國主鄭喬,而是在彘王叛軍帳下打工的公西仇。
武膽武者大多被大小勢力吸納。
這個群體是標準的金字塔。
越往上越少。
只要谷仁沒有徹底反了鄭喬,鄭喬需要調撥兵馬討伐叛軍的時候,谷仁也是要出人的。他手上有這么一張王牌,谷仁敢藏著掖著
一旦出牌,最后會打在誰身上
反正一時半會兒落不到沈棠身上。
她現在才十二呢。
大陸西北比一鍋粥還亂。
在她成年之前能不能出一個整合西北的“天選之人”還不好說沈棠有什么可愁的
沈棠道“公西仇專程跑這一趟,也不可能是真的閑得蛋疼。碰見我倆,究竟是巧合還是他有心為之,不好說。強者嘛,寂寞如雪,總會有普通人無法理解的高傲”
祈善“給自己培養一個對手再親手干掉的確是挺高傲,竟是一點兒不怕死”
沈棠笑道“武膽武者有怕死的嗎”
祈善“”
據他所知,還真不多。在這個人均年紀三十來歲的時代,時光匆匆、人生短暫,性命跟某些追求相比,的確廉價到不值一提。
縱情高歌、且歌且行,才是當下最常見的。
“而且”沈棠一頓,她扭頭問祈善,“元良可知我有一個朋友的真正含義”
“我有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