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整日陰沉沉的文心文士道了句“將軍,無需在這些人身上浪費寶貴時間。”
老將軍也擔心耽誤時間會惹來彘王追責,聽幕僚使者都這么說了,便順水推舟答應下來。幕僚使者又道“大軍言靈行軍吧”
老將軍沖他拱了拱手。
他道“有勞使者了。”
公西仇正準備翻一個身讓自己曬得更均勻,敏銳感覺到什么,猛地坐起身。
他抬頭看向天幕。前一息還是晴空萬里,眨眼間,竟是風起云涌、電閃雷鳴風雷做響,周遭天地之氣也不安地躁動起來,這異象還影響他丹府內的武膽武氣
屬官道“何人在用言靈”
還是這么大的動靜
莫非是聯盟軍追上來了
公西仇閉眼感知一番。
他道“應該是無害的。”
這道言靈不僅無害,甚至是有益于數萬大軍的。普通人感覺氣血沸騰,渾身上下充盈著使不完的勁兒,武膽武者則感知丹府武膽變得活躍狂熱,武氣源源不斷從丹府滾向四肢百骸,好似大冷天浸泡在暖烘烘的熱泉,全身筋骨都舒服得張開忍不住發出舒服喟嘆。
這種感覺他們很熟悉。
分明是大軍疾行時的軍陣言靈。
不過
公西仇嗅了嗅,分辨出文氣的主人是誰。
他那位神神秘秘、同母異父的兄長
當即,公西仇就變了臉色。
這種用于大范圍的軍陣言靈并不稀奇,但根據個人實力不同,范圍、時間、效果各有不同。僅從這些文氣狀態來看,此人應是游刃有余,不見半點兒捉襟見肘
大軍全速前進
聯盟軍追趕了整整兩日,愣是沒咬上人家屁股再加上聯盟軍素質參差不一,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得上如此高強度的行軍。一時間,陣型竟越來越松散,還有人掉隊了。
沈棠見尾巴后邊兒的聯盟軍宛若打散的蛋花湯,感慨道“陣型這么散,這時候要是有敵人在暗中伏擊,絕對會被一團一團蠶食,整個包了餃子,還是人肉餡兒的。”
也無怪公西仇會這么傲。
康時一聽這話,神經都緊繃了。
沈棠余光見他像是炸了毛的貓頭鷹,道“我只是這么說而已,又不是真的”
康時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綁了沈棠,便意味著沈棠有時候會格外倒霉一些,所以他對“烏鴉嘴”格外忌諱。
沈棠“”
唯獨顧池將二人心聲聽個清清楚楚。
唉
他真是太難了。
沈棠這時候將“火力”對準了顧池“顧先生,我看叛軍逃得比兔子快的樣子,這仗恐怕打不起來了。待局勢稍稍安穩,我派人送先生回去”也不知道烏元急哭了沒有
顧池“”
他能回去嗎
除非沈小郎君不喝酒。
烏元哭不哭,與他何干
顧池臉色不善,沈棠碰了個軟釘子。
聯盟軍一路追趕,最后不得不放棄。
再追下去就要追出四寶郡,進入彘王把控的領地,屆時就是有去無回了。
吳賢盟主對這個結果黑臉,但也無可奈何他基本默認了彘王已經拿到了國璽。
秦禮也看出他的情緒,出言寬慰,吳賢盟主擺擺手“罷了罷了,我無事。”
現在也不是頹喪的時候。
駐守孝城的叛軍撤了,但四寶郡仍有其他地方淪陷蚊子再小也是肉,收回這些地方也算是功勞一樁。于是,重新打起精神其余叛軍可沒有公西仇坐鎮,也沒那么多精銳擋路,聯盟軍自然是一路高歌猛進,多少也沖散了失利帶來的陰云。
慶功宴擺了一桌又一桌。
只是
沈棠看著滿目瘡痍、被叛軍占領過的四寶郡各地,心情卻明朗不起來,沉甸甸的。
叛軍突然起事,缺糧少錢,便將目標對準了城中富戶,普通百姓也逃不過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