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走走停停了大半月。
“過了這處界碑便離開四寶郡了。”褚曜騎在馬上遙望身后,感慨萬千,不知不覺他在四寶郡這塊地方生活了五六年,也被拘束了五六年,人生最黑暗的低谷也在此度過。
只要能離開四寶郡,他的人生就能擺脫這種令人窒息的囚禁褚曜一直堅信自己有展翅高飛、掙脫無形束縛的一日
而且,就在今日
沈棠看了一眼頭頂高懸的金烏。
道“讓大家伙兒停下來歇一歇吧。”
只要條件允許,她也不勉強疾行。
她騎著摩托都感覺自己臀很受傷,更別說普通人和士兵是雙腿步行,腳上的水泡也不知破了多少個。附近又有溪水,正好補充。
趙奉傳信讓士兵下去安頓百姓。
剩下幾人湊在一塊兒,算了算還有多少日子才能抵達河尹,順便謀算怎樣入主河尹。
先前說過,河尹這個地方民風彪悍,基本是全員惡人,吳賢盟主都覺得棘手。要么用米糧砸,砸到這些作惡的盜匪乖乖放下屠刀歸順,要么用重兵去清繳,將他們殺怕
兩條路子,沈棠都不具備操作條件。
這也是祈善幾人這幾日發愁的。
沿路招兵
一群沒經驗的碰上殺人如麻的盜匪,焉有勝算最后浪費財力物力和精力,不可取。
最后達成統一意見。
兵書有曰因糧于敵。
他們何不依葫蘆畫瓢,學著去干
因人于敵
一步步蠶食敵人擴大自身,再一舉入主。
趙奉對此倒是沒什么意見。
殺匪這事兒,他擅長,老本行了。
甚至連他帳下千余私屬部曲,有一半也曾落草為寇,全是被他一個個打服收下的。
沈棠嚼著大餅道“這個可行。”
河尹局勢混亂,勢力斗爭厲害,沈棠這個空降下來的人想分一杯羹,若無足夠硬的拳頭和足夠多的人手,地頭蛇哪里會服她
打鐵還需自身硬。
她又問“我們從哪里開始”
沈棠一向是行動派,說干就干。
最近不是在趕路就是在趕路的路上。
閑得她骨頭都僵硬了。
祈善將地圖卷起。
“這個不急,路上慢慢謀算。”
倒不是他不想現在定下方案。
實在是河尹那邊情況不明。
到了地方才知具體情勢。
沈棠拍掉餅沫子。
吃飽喝足,準備閉眼休息一會兒。
這時,耳尖聽到林風撒丫子快跑過來,她道“郎君,郎君,水里撈上來個人。”
水里撈人不稀奇。
各處打仗頻繁,敵人才沒閑暇功夫幫尸體埋地里,不是隨地一拋就是往水里一扔。
林風一路見得多了。
這回如此驚奇,則是因為水里撈上來這人,她是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