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看向顧池。
她看起來像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
顧池壓下上揚的嘴角。
由他當了這個惡人。
不客氣地揭穿白素拙劣的謊言“附近深山小村農家女黑娘子不說,在下倒是一點兒看不出。哪個農家女有黑娘子這般涵養哪個歹徒,強迫不成,贈你貴重金銀”
顧池在“涵養”二字上咬重了音。
白素本就煞白的臉閃過一絲慌亂。
沈棠笑著說道“黑娘子不用驚慌,我等并非惡人,也無意刨根問底。只是救了人,總有權利知道自己救了個什么人。倘若黑娘子真有難言之隱,我們也不會強求你。”
白素不吭聲,只是眼底閃過警惕。
沈棠心下微嘆“只是,有些話要說在前頭我們只是途經此處,今夜一過便再度上路。估摸著,跟黑娘子也不同路。所以,明兒一早,煩請黑娘子自行離去”
白素一怔。
她沒想到沈棠要說的是這話。
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問“恩公去何處”
沈棠道“河尹。”
白素大吃一驚“河尹那處去不得”
沈棠問“如何去不得”
白素神情一僵。
一時沒能答上來。
見沈棠幾人確實不是惡人,又救了自己一命,她也不好繼續隱瞞“說來慚愧,方才是奴家蒙騙恩公了,奴家本家姓白,黑白的白,單名一個素字。河尹人士”
沈棠跟顧池對視一眼。
這么巧合
“黑娘不,白娘子”沈棠倏忽面露古怪之色,這個稱呼有點兒意思啊,但還是繼續道,“你是河尹人士,為什么會跑到四寶郡邊境來還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兒家”
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跑這么遠不稀奇。
但換做年紀不大的女子就很稀奇了。
這世道,即便是祈善這些文心文士在外行走都要時刻佩劍,一個個都是能打的。
白素面露難色。
她道“此事不好詳說。”
顧池戳穿她“盜竊財物被追殺”
白素一聽,神色嚴肅起來。
看她表情激動的模樣,若非還是重傷之聲,怕是要抄起刀子給顧池點兒顏色看看。
“那不是盜竊財物。”
顧池道“不是”
白素柳眉倒豎“是劫富濟貧是殺不仁之富雖盜匪行徑,但白某問心無愧”
沈棠“”
還真讓林風說中了。
最重要的一部分都抖出來,白素也沒什么可隱瞞了。嘆了一口氣,如實交代背景。
白素還真是農家女。
六歲前,她有一個貧窮但還算完整的家。
父母爺奶俱在,家中除了她,另有兄弟姊妹三人。只是老天爺不肯賞臉,再加上主家不仁,佃農日子一日比一日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