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舌頭好好的,但與截舌無異。
諸如此類,白素能說上好久。
饒是祈善幾個,也不禁嫌惡蹙眉。
沈棠越聽臉色越冷。
祈善幾人都是文心文士,對附近天地之氣感知極為敏銳,清晰感覺到沈棠散發的森冷殺意影響了天地之氣,周遭氣溫也隨之下降些許。她問“這位張家家主的胞弟可還活著”
白素嘆息道“此人活得好著呢。”
她去張氏那邊踩點的時候,還在張家家主胞弟府上打過幾日工,偽裝成灑掃婆子,近距離見過那位。生得肥頭大耳,臉上橫肉堆積,眉眼兇戾,活像是山彘成了精。
沈棠表情沒什么變化,但擱在膝上的右手卻緊緊攥起“此人可還有其他惡行”
白素微怔,遲疑一瞬。
沈棠道“不能說”
白素搖著頭回答道“不是不能說,只是怕說出來會污了沈郎主的耳朵”
沈棠壓下心頭的火氣。
直言道“沒事,我經得住。”
沈棠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白素說的內容再惡心,自己也能穩得住。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有些人的行為是可以無限制踐踏底線的。
“此人府上珍藏了一套三美,時常與人炫耀。”她小心翼翼觀察沈棠幾人的表情,見他們沒什么反應,繼續道,“一曰美人壺,二曰美人盂,三曰美人紙”
沈棠都做好被惡心的心理準備了,聽到這里,一時間也沒覺得哪里有問題
祈善、顧池、褚曜則變了臉色。
唯有康時此前環境還算簡單,接觸的腌臜事情也沒那么豐富,便問“這有何說法”
祈善三人斜了他一眼。
就你問題多
沈棠狐疑問“然后”
白素道“美人壺,溲便之器,美人盂,清痰之器,美人紙,拭穢之器。”
沈棠“”
谷san沈棠“”
溲便之器,撒尿的。
清痰之器,吐痰的。
拭穢之器,擦屎的。
白素第一次聽聞也是驚了良久。
如此窮奢極欲的“享樂方式”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力,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惡心之人。張家家主胞弟喉嚨癢了想吐痰,那“美人盂”便張開嘴去接,他想撒尿了,美人壺便寬衣解帶,拉了屎不用昂貴的輕軟的綢緞廁籌,而是讓美人紙張口用舌頭替他舔舐干凈。
張家家主胞弟為了炫耀,斥資養了好幾套“美人三件套”,當做厚禮用于人情往來。
這事兒,河尹境內也是廣為人知。
沈棠的臉色已經鐵青得不能看,咬牙切齒“這種蟲豸,我定要親手將他剁成碎肉,拿去喂豬不,先砍他的腿,剃去骨肉,肉喂豬,骨頭焚成灰拌飯塞進他的嘴艸這種可惡的混賬怎么搞死都嫌不夠狠”白素被驟然爆降的氣溫冷得打了個哆嗦。
褚曜道“主公息怒。”
沈棠聽到稱呼,勉強尋回幾分理智。
她做了十幾個深呼吸,才壓下蠢蠢欲動的丹府文心,她道“行就選擇張氏算算時間,也快過年了,宰了正好祭祖”
或許是好感度太高,白素對沈棠這話并不懷疑,區別在于何時做到年前還是年后傾訴有助于宣泄堆積的情緒,說出這些話,她心里好受多了。
“沈郎主無需為這種小人大動肝火。”
沈棠臉色還是很難看。
這時候,貍力的消息傳了過來,勉強沖淡壓抑的氣氛趙奉和共叔武走在前頭,貍力大步流星跟在后頭,嘴角勾起的弧度都要咧到后耳根了。沈棠勉強打起精神。
問道“可是有喜事”
共叔武敏銳察覺這邊的氣氛有些沉重。
沈棠又問“與貍力有關”
共叔武笑著緩和氣氛。
“確實,主公料事如神。”
沈棠嘴角勉強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