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姑城內。
一處偏僻荒廢的庶民廢屋。
“查得如何了”
鬼祟人影壓低斗笠帽檐,小心翼翼觀察周遭,確信無人跟蹤才七拐八拐鉆入此處。
還未站定,便有幾個神情憔悴的中年男子上前追問。看著幾人帶著希冀的目光,他沉痛無比地狠狠閉眼、搖頭,溢出復雜長嘆。
對一人道“節哀。”
那人聽聞此噩耗,驚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腦袋像是被人用錘頭狠狠砸了兩下,除了嗡嗡嗡聲音再也聽不進其他動靜。其他幾個慌了神,急忙追問自家的情況。
好消息是還沒輪到。
堆積的卷宗簡書太多,哪怕一字一句照本宣科地讀,也要從白天念到黑夜幾個循環,更別說涉案之人還得量刑宣判再執行。。今天就拿了河尹張氏及其爪牙開刀
但壞消息是以沈棠今日的雷霆作風,明日、后日、大后日遲早會輪到他們的家族族人和家眷。他們的恐怕下場不比今日的張氏好到哪里去
二者區別只在于早死和晚死罷了。
“可恨啊、可恨”
一人情緒激動地踢飛腳邊廢物,那廢棄矮桌砸在泥巴墻上砸得四分五裂。
猶不解恨
“這個沈棠究竟什么來歷”
“緣何待我等這般”
以往的郡守不是沒想過制衡各家。
但從未生過將他們鏟除的念頭。
一來是沒這實力,二來是他們的存在對郡守而言有利無害外來的門外漢想管好河尹可不容易,但有各家暗中支持就不一樣了。有人、有錢,還有比這更好的盟友
只是各家都瞧不上眼罷了。
因此,他們無法理解沈棠的行為舉止為何要對他們斬盡殺絕弄死他們這么多人,沈棠如何全面掌控河尹憑沈棠一人嗎還是憑沈棠帶來的那些歪瓜裂棗
“這就要問問張氏了”
去高臺打聽消息的人,臉色不善。
僥幸逃出來的張氏族人一聽這話就火大了,蹭得從地上站起身,目眥欲裂,青筋暴跳地質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他們張氏被沈棠抄家滅族,其他幾家的族人現在好歹還活著,憑什么說這風涼話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嗎沈棠今日親口承認來河尹是為了尋未出五服的至親,一番打聽才知人在你們家,早被玩死了。這才生出恨意,但又擔心其他幾家阻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幾家全部連根拔了那些愚昧庶民各個拍手稱你們張氏死得好”
簡單來說,沒有張氏這根導火索讓沈棠驟然出手,他們幾家根本不會有事
甚至沈棠都不會來河尹上任。
其他幾人出自不同家族。
聽到這話也紅了眼睛。
但他們還是有幾分理智的,沒有立即失態。倒是那名張家子弟不相信這話,梗著脖子辯解“這都是誣賴誣賴哪里有這么巧合的事情或許是沈棠隨口扯謊”
這也不是不可能
肯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