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前腳回到治所,祈善后腳就不知從哪兒鉆出來,視線在沈棠二人身上來回切換,看他那表情,好似在思索自家主公從哪兒個豬圈打滾回來的,怎么臟成這樣
祈善似痛心疾首“主公”
康時聽到這聲音就心下咯噔,他現在就怕看到祈善。見后者大步流星過來,眼皮狂跳,急忙道“元良,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棠也下意識道“我沒去騎豬”
那頭賊精賊精的大山彘,沈棠偶爾想起來才回去豬圈看看它。每次嘀咕說要宰它,它就躥得飛快,沈棠看到它就想到跟小伙伴翟樂一同經歷的美好,便留著它了。
也不知道笑芳回老家走到哪兒了。
一路上安不安全、順不順利
旁人是睹物思人。
沈棠是睹豬思友。。
康時“騎、騎豬”
祈善“”
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祈善暗中一個長長的深呼吸,努力壓制又在蠢蠢欲動的血壓,努力擠出一抹勉強笑意不能氣不能氣這是他親自挑選的主公這位主公滿打滿算才十二出頭
有什么矛盾能溝通就溝通。
氣壞了自己不劃算。
幾息間,祈善給自己做了心理疏導。
只是
“季壽,你怎么回事”
自家主公臟兮兮、灰撲撲、臭烘烘,他可以強迫自己忍耐,洗一洗又能干干凈凈。
但對康時就不用忍耐了。
他注意到康時身前兩個很明顯的黑腳印,手臂、手背、手指還有紅色抓痕,有幾道甚至結了痂,乍一看像是被野貓撓了。
但祈善是誰啊
他可是有著豐富養貓經驗的資深鏟屎官,是不是貓貓撓的,他一眼便知。
與其說這痕跡是野貓撓的,倒不如說是被哪個人撓的。一想到康時某些奇特愛好,祈善眼神立馬變得非常“核善”。
康時抬手看著自己手背手臂上的傷口,不注意還好,注意到傷口的存在,便覺得細細密密的疼順著傷口蔓延開來,一臉晦氣地道“不提了,路上碰到個胡攪蠻纏的偷兒。被抓還不乖,倒打一耙還亂咬亂抓”
“偷兒抓了”
康時回答道“自然抓了。”
偷到主公和他頭上還想逃走
可一想到那個偷兒的凄慘模樣,康時那點兒火氣也熄了。生存不易,四肢健壯的成年人尚且如此,更遑論無父無母的孤兒那偷兒年紀也不大,除了乞討、偷雞摸狗也沒其他活命手段。這次得虧碰到他們,要碰到其他人,被當街打死都沒人多看兩眼。
康時“多關兩天長長記性。”
祈善道“我那里還有些傷藥,你拿去仔細處理一下傷口,別留下什么穢物。”
雖說現在是冬天,天氣寒冷不易滋生穢物,但那些混跡底層的偷兒不喜歡清理自身,身上又臟又酸又臭,誰知道他們那雙手碰過什么東西,指甲里面藏了什么污垢
祈善作為鏟屎官,他跟素商關系再好,日常交流互動例如給素商洗澡也免不了被刺撓兩下,常備活血生肌的傷藥。
康時點了點頭。
治所正殿廢墟已經清理大半,整理出來的書簡都搬到臨時搭建的帳篷。為什么不放到其他房間呢呵呵,因為治所其他房間也坍塌了大半,基本不能住人了。
祈善就是聽到這消息才趕回來的。
沈棠“那我晚上住哪兒”
祈善道“委屈主公在帳篷將就一晚,善已經派人去收拾其他地方,明日再搬去。”
地頭蛇被收拾,他們的屋子也騰了出來,稍微收拾,作為臨時住所還是沒問題的。
沈棠“”
早知如此
攻打那幾家的時候,她就稍微收斂點了。沈棠苦著一張臉,湊合著在臨時搭建的帳篷內洗了個澡,換身干凈的衣裳。隨便吃了點兒飧食,準備繼續挑燈夜戰。
哎
她何時能實現休息自由呢
看著幾乎沒怎么下去的書簡堆,沈棠托腮出神,或者她分身有數,一個人掰成及個人用也行。思及此,中二病附體的沈棠霍地放下筆,雙手結印。
“卡給捏新挪幾子”
一手抱著一摞新的竹簡文書,一手掀開帳篷帷幕的祈善“”
沈當場社死棠,迅速放下雙手。
“原來進來怎么沒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