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為奇。
章賀溫吞地道“也不是很像,形不似而神似。乍一看會錯認,仔細再看便知兩人。只是,小郎腰間的文心花押,吾平生只在你們身上見過,晶瑩剔透如水晶琉璃。”
眨眼間,章賀神態已恢復正常,瞧不出絲毫失態或許是常年與藥材病患打交道,又或許是保養得當,他的眉宇間浸潤著一股難言的慈悲之色,令人見之可親。
給人的感覺與谷仁相似。
這倆人都屬于自帶“好人”光環的主兒,第一眼就能給人及格線以上的初始好感。
沈棠“這顏色很稀少”
她低頭看著這枚文心花押。
手指摩挲著微涼的表面。
章賀撫須“很少。”
他見過的文心花押、武膽虎符,無一不帶著顏色,即便顏色再淺也沒有沈棠這枚剔透無色。因為稀少,所以印象深刻。
“同樣擁有如此稀少的顏色,我倆還有幾分神似,可見我與那位郎君有極深的緣分。不知他現在在何處若可以,想上門拜訪一番,或許能引為知己。”
聽到知己二字,公西仇側目,沈棠注意力都在章賀身上,沒注意他。
誰知章賀卻遺憾地搖了搖頭。
“那人不在了。”
“不在了章公是指那人已經抱歉,無意觸動章公的傷心事”
章賀不在意地道“此事無妨。”
他說的這位“故人”,其實也不算“故人”,這個詞只是他隨口一扯的托詞。
章賀看著沈棠,閑談一般說道“吾見他的時候,他已入棺,雙目閉合,肌膚白中透紅,除了胸腔沒起伏,栩栩宛若生人。可惜,英年早逝啊”
沈棠莫名生出幾分寒意。
章賀說起這位“故人”時的神情,不似懷念故人,倒像是懷念某種罕見珍寶,讓她心間莫名不悅。她心下擰眉,不知這種情緒從何而來。這時,又聽公西仇出聲。
“你說的這位,莪似乎有些印象。”
不知何故,公西仇臉色陰冷,仿若蒙了一層凍人寒霜,隱約還有一層極淡殺意。
“敢問郎君貴姓”章賀問。
面對公西仇明顯的情緒變化,章賀目光滑過沈棠,落到公西仇身上,也不計較后者威脅性的警示。這時候,他看到公西仇衣領口不顯眼的蛇紋圖騰,瞳孔緊縮。
衣裳下的肌肉不由自主繃起。
暗中護衛見狀,心生警惕。
倘若公西仇兩個有任何惡意動作,迎接他們的必是這群暗衛招招致命的圍攻
公西仇看著他的反應,哂笑。
“看到這枚族紋,你問這問題不覺得是在浪費口舌你覺得我應該姓什么”
章賀吐出一口濁氣“公西。”
他嘴上很少提及這兩個字,念著拗口。
但心里早已經將它們念得滾瓜爛熟。
公西仇冷嘲“難為你還記得。”
這次換做沈棠進入看戲模式。
心下好奇這倆的恩怨情仇。
章賀無視公西仇的惡意,嘆氣道“公西郎君今日上門是為了尋仇公西一族的遭遇,吾也曾聽聞,也曾為貴族經歷深感惋惜,但公西一族滅族之禍與吾無關”
他這話還真不是撒謊。
確實跟他沒關系。
他體諒公西仇想為族人報仇雪恨的迫切,也同情他,但找仇人還是找準目標比較好。且不說章賀根本沒這個本事,即便他有,彼時作為辛國太醫令的他,也無法將手伸到隱居在庚國境內的公西一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