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報也傳遞給其他三家。
今晚還得繃緊神經,不能掉以輕心。倘若食物沒問題,該吃吃,喝的話,意思意思就行,別讓人看出破綻。待天色徹底大亮,再做圖謀。眾人并無異議。
安全起見,康時、鮮于堅、共叔武等人都沒赴宴,找借口將他們留下。
趙奉、褚曜二人跟隨。
少沖體內蠱母剛被壓制,也不宜現身這種場合,只派了個屬官做代表。天海、邑汝兩家也是差不多的安排。魯下郡方面對四家兵力情況不了解,并未察覺。
說是日子艱難窮困,但招待接風用的席面還是過得去的,要酒有酒,要肉有肉。魯郡守還安排簡單歌舞,只是剛剛喪子,沒心情吃肉喝酒,以素菜茶水替代。
沈棠也表示體諒。
畢竟,她的酒量也不行。
倆人都喝茶,不多時,白素的消息傳來招待萬余兵馬的米糧沒問題,他們駐扎的臨時營地也沒可疑人盯梢。沈棠不動聲色地消化這一情報
她是不是太多疑了
其他人隨著席間氣氛升溫,逐漸放開了吃喝,相較于魯郡守的臭臉,那名僚屬倒是熱情得很。親自下來勸眾人喝酒,那張嘴叭叭的,會說話,還說得好聽。
沈棠被敬酒最多。
灌了足足一壺茶。
她借著室內蠟燭的光,看到魯郡守其他僚屬官吏,隨口一問“誒,魯公,上回四寶郡結盟那會兒,您那位幕僚去哪兒了”
魯郡守問“哪位”
沈棠比劃道“矮矮小小的,留著兩撇山羊胡,模樣四十來歲的策士”
魯郡守黑著臉道“吾身邊沒有這么個人,沈君怕不是記錯了”
他最欣賞高大威猛的陽剛漢,例如他這一款的,真男人。任何身高不及他脖子高,身形瘦得跟竹竿一樣的,在他看來都是殘缺的假男人。根本不會用,更別說帶著參加那么重要的會盟了。偏巧沈棠描繪又這么清楚,肯定是她記混了。
沈棠尷尬笑笑,跟對方賠罪。
心里嘀咕這不是假的
所謂“山羊胡策士”自然是沈棠隨口胡謅詐魯郡守的,對方反應自然,明顯是本尊而不是什么偽裝手段。就在沈棠要逐漸放下心防的時候,她發現在座魯下郡僚屬中,那名別駕身份,一身策士裝束的中年男子,身形
不太符合魯郡守審美啊。
嘖嘖嘖
沈棠的戒備心提起。
借著飲茶的動作,給褚曜和趙奉投去“你懂我意思”的眼神,二者心領神會。其余眾人被那名能說善道的僚屬哄得一杯酒接一杯酒下肚,但這個時代酒水度數不高,一人喝了壇都不見醉意,更遑論他們多是文心文士、武膽武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酒量再好也有一個度。
隨著一人砰得一聲,倒在食案上,沈棠還跟魯郡守扯東扯西具體是沈棠在扯,魯郡守耐著性子聽。她聽到動靜,扭過頭,好笑地道“唉,就這酒量,嘖嘖嘖”
魯郡守“”
雖然他沒有開口說什么,但表情和眼神已經透露了一切。
沈棠的酒量,眾所周知。一杯倒的還笑話人家能喝好幾壇的
沈棠絲毫不臉紅。
談得差不多了,她倏忽問魯郡守“咦,您這位別駕瞧著陌生啊,此前沒有見過瞧這長相就知道是個人才”
魯郡守“”
他知道沈棠為人不著調,但不知道這廝正經場合還這么胡扯。順著沈棠視線看去,道“你自然沒見過,他之前沒跟著去四寶郡”
沈棠笑問“不知先生姓甚名誰”